赵宗全随后看向了赵策英,“英哥儿,既然这门亲事是你自个求来的,你也要好好待人家墨兰。”
赵策英微微颔首,“儿子明白。”
墨兰向前把第二盏茶递给了沈氏,“请母亲喝茶。”
沈氏脾气温和,她无意做一个恶婆婆,看到了自家儿子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开口道。
“你们两人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马上要离汴京了,这三日不必早起来请安了,你和英哥儿在汴京多走走。”
紧接着让身边的嬷嬷送了一对金镶玛瑙绿松石耳环和一只翡翠镯子。
“多谢母亲。”两人异口同声。
然后招了招手让李嬷嬷把东西给递了上来,“听说父亲前些日子受了伤,见父亲脸上仍有些苍白,特地带了些药膏来。”
赵宗全让身边的人接过,心中欣慰。
“到底是女儿家的心细,有你陪着英哥儿,我也算放心了。”
留了墨兰和赵策英一同用了早饭,等用了饭后,两人回到了屋中。
这三日正是两人情意最浓的时候,赵策英念及墨兰是个姑娘家,难出盛府的门,就拉她逛遍了汴京。墨兰也念着赵策英少来汴京,每每看到好吃的好玩的,总要拉赵策英的手,让他好好看看。
同时两人去了广济寺一趟,去见了眼诚定大师,那日墨兰成婚,诚定大师还让小沙弥送了七宝手串,此番去是为了拜谢。
诚定大师看到墨兰两眼冒光,把棋盘一摆,又是一番鏖战。
对墨兰来说是单方面的碾压,不过她心情好,放了水,又往后拖了几十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赵策英看诚定大师一手手烂棋,不禁摇了摇头,等自己坐在墨兰的对面,眼中又蒙了一层雾,这下倒轮到诚定大师摇头了。
说是个出家人,但口中的话确实不像出家人能说出来的,此刻不管什么观棋不语真君子,恨不得把棋盘给掀了,把墨兰布局的弱点,揉碎了说给赵策英听。
赵策英输的理直气壮,“输给自己的娘子,算什么丢人。”
下山时,赵策英和墨兰说了诚定的来历。
原先是官家身边的棋待诏许黟,性子怪诞不经,是个棋迷,和官家对弈,和别的棋待诏不同,从不在意帝王颜面,该赢就赢。
官家也发现了这位棋待诏和旁的不同,不藏着掖着,对棋中奥术更加沉迷,竟耽误了治国大事。
文臣纷纷上折,说官家沉迷此道,不管百姓疾苦,实在不是个明君该做的事情,该斩了许黟。
这么一大顶帽子盖在了官家的头上,官家原想反驳,最后发现自己确实太过沉迷,无言以对。
但不肯斩了许黟,罢了许黟的官。
没过几日,罢了官的许黟就上广济寺当了和尚,偶尔会作上棋谱让当初的同僚替他送给官家。
一来二去勾起了官家的恻隐之心,恰逢赵策英替父上京,便让赵策英时常探望。
两人相处间,渐渐熟稔。
而广济寺的方丈早早对许黟的身份心知肚明,只要不坏了寺中的规矩,干脆随他去。
许黟就在寺旁搭了个屋子,广邀天下大才与之对弈。
墨兰这才明白,一个和尚,为何这般没有棋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