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玉和梅若卿对视一眼,恨得牙根儿疼。
......
大红灯笼高高挂,腊月倏忽而过,除夕转眼到了。
梅清竹今年过得顺意,院里各人都领到了她丰厚的赏赐,热热闹闹地准备着过年。
京城的某处大院里,日子就不是那么畅快了。
“滚!我不喝!”珠帘绣闺里,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江大小姐江月心披头散发,疯妇般坐在床上。
“小姐啊,喝完这一盅,喝完这一盅今天就不用喝了。”
江月心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月儿,别哭了!”江大夫人一到女儿房里,看到的就是一屋子鸡飞狗跳。
“我不喝!我不喝啊!”江月心大哭。
江大夫人面容憔悴,看着她,眼里淌着悲哀:“你不喝能怎么办?你腹中...很快就要显怀了...”
一听显怀二字,江月心那张白脸厉鬼般扭曲:“闭嘴!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我!你怎么还好意思来看我,啊?”
江大夫人如今早没了当初那富态相,相比数月之前,她现在仿佛老了三十岁。
自从那件事之后,江家人就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分明是江如玉起的头,江老夫人却一推三五六,把错全推到她头上。老爷心偏得越发厉害,日日下了朝就去玉姨娘房内。
而她的女儿和儿子,更是个个怨恨她...
她嗓音颤抖:“是娘不好,月儿莫发脾气了,可娘...”
“你给我滚!滚出去!”一个大枕头就砸过来。
“好好好,我走,我走。”
江大夫人含泪从女儿房内退出来,面如死灰。
偏偏此时一个丫鬟找过来:“夫人,今年的礼单...送往忠顺侯府的还和往年一样吗?”
江大夫人眼前浮现出江如玉母女春风得意的模样,顿时像一只被踩尾巴的猫,跳起来厉声嘶吼:“送什么送!滚!吃里扒外的东西,来人啊,把这个丫头拉下去打死!”
她的女儿一辈子都毁了,成了被人退亲的淫娃贱妇,现在还怀上了亲哥哥的孩子,江如玉却毫发无损,继续做她的高门贵妇,还想她给侯府送礼?
做梦吧!
她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
与江大夫人有志一同的梅清竹正在府中梳妆,准备赴宴。
“这是主子头一回进宫赴宴呢,真期待。”
“老夫人那边又送了好多赏赐来,自从老夫人管库房之后,主子手头就越发富余了。”霜雪笑盈盈道。
梅清竹浅浅一笑。
她现在手头宽松不少,平日里老夫人和梅根顺常有赏赐,再不是当初无人问津一穷二白的时候了。
手头一宽松,对下人自然大方,现在满院的小丫头无不说她好,争着抢着要到她跟前来。
梅清竹目光看向桌上的象牙雕花妆奁盒。
九公主也真是言而有信,说给她补见面礼就真送了来,当时可把梅根顺给乐坏了。公主还问她要自己亲手绣的手帕,这样一来一往的,倒真像闺中好友了。
她对镜照了照妆容,披上披风,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