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灵素大师,那可是大梁佛门中一座超凡的活佛。据说他佛法精深,能入定月余不动。
有一回他在庙里的歪脖子树下打坐参禅,忽然院里走了水,浓烟遮天蔽日,半日方灭,将树都烧成了木炭。
众人救了火,都以为灵素大师必定已经烧死了,却不料他仍在原地打坐,安然无恙,不过是僧袍上有些烟灰而已。
然而传说这个大师少时却曾与某大家小姐私通,还生了个私生子,正养在草堂苑里。
大师神通广大,能呼风唤雨,得罪不得,因而这里常人都不敢窥探。便是有些泼皮流氓不信邪,进来碰运气,也从没有一个人走出来过。
天长日久,这里便越发成了无人之地,越传越玄乎,连皇家也不来打扰。
不过梅清竹知道,明帝不来也许是真心敬畏佛祖,萧玳不来却是因为他不能。
别说登基前了,就是他登基后,也不曾探明这草堂苑。派出的暗卫无论如何武艺高强,无一不迷失在深不可测的阵法中。
可是萧珩方才带她进来,却是轻车熟路。
园子里空旷无人,哪有什么佛祖?
“传说而已。”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她眸光一凝。
夜色昏黑,她瞧着他温柔的眉眼,忽觉自己前世还有不少没弄明白的东西。
如果萧玳即使登基后都无法进入萧珩的地盘,那前世即使萧珩不得已出征漠北,也不该败得那样彻底,更不该落得死不见尸才对。
“怎么了?”
“没什么。”梅清竹摇摇头,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此处倒是好风水。”
避人耳目的所在,在其中商谈秘事再合适不过,没准藏着不少秘密。
“你看出来了。”他含笑道。
“殿下要杀人灭口吗?”她歪头。
“若我要,你怎么办?”他勾起唇角。
梅清竹站起身,一把将他按在长椅背上,俯身:“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哎呀,”他惊呼一声,就这么任她摁着,仰望她,双眸晨星般亮,含着浅浅的笑意:“玉娘,你怎这样凶悍?”
“我就凶悍了,谁叫你嘴里不说人话。”梅清竹哼笑一声,抬手去拍打他俊脸。
他也不躲闪,就这样噙笑看着她,面容冰湖般美,眸光明净如清溪,只映着她一人的剪影。
好吧,对着这样一张脸,梅清竹根本下不去手。
她放下手。他笑一声,长臂一伸,将她抱坐在腿上:“就知道你对我下不了手。”
梅清竹给他一个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