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玳禁不住嗬嗬冷笑起来。
“他果然偏疼那个贱种,呵!”
这话幕僚哪里敢接,深深埋下头。
室内寒如冰窖。良久,萧玳才道:“眼看就要入秋了,今年许多地方都要颗粒无收。这个机会,不可错过。”
幕僚便知殿下心中已有计较,眼珠子微转,笑道:“可不是么,西部粮仓吃紧,八殿下去平乱了,这运粮过去的机会自然是殿下这边的了。”
“不。”萧玳摇头,却不再解释,只摆手让他退下。
待幕僚走远,萧玳打了个手势,一个暗卫蓦然出现。
“给梅二小姐传条口信,就说,她受苦了。”
......
江家投靠四皇子,江如玉回到侯府,梅若卿也算时来运转。
得知江如玉有喜,梅根顺虽反应平平,到底派人将江如玉接了回来。
众人恢复请安的头一日,梅若卿就与梅清竹撞了个正着。
“哟,五妹妹今儿来得真早。”
梅清竹微微一笑:“毕竟许久没见到母亲了。”
江如玉和梅若卿同时面色一黑。
贱人!
她这是在讥笑母亲靠孕肚才能重回侯府吗!
江如玉狠狠吸了口气,才隔着面纱,挤出点温婉的笑:“五丫头倒是一切如旧。”
不仅一切如旧,还变成了郡主!
想到惨死的儿子,江如玉一口气喘不上来,蓦地捂胸大咳起来。
“母亲!”梅若卿惊叫一声。
“不要,不要紧,咳咳!”
江如玉脑中天昏地暗,好容易才缓过气来。
在庄上日子实在太清苦,一个不注意她就患了哮喘,一激动就咳个没完。
梅清竹、芍药...
这一笔一笔的债,她早晚要尽数讨回来!
“夫人这病啊,还是要悠着点。这若是传给了鹄哥儿,老爷不知得有多心疼呢。”
五姨娘抱着怀里的三公子,巧笑倩兮:“妾身左思右想,为了鹄哥儿着想,妾身还是暂且不来请安为好。夫人以为呢?”
鹄哥儿便是三少爷,前不久已经被侯爷赐名飞鹄,正式记在了族谱上。
梅根顺对这个老来子可是千娇万宠,看得跟眼珠子一般。
江如玉胸脯上下起伏,脸上面肌乱跳:“不是我要立规矩,实在这三日一请安是府中历来的惯例,姨娘如此,恐怕不好吧!”
“夫人不妨问问老爷的意思,若他发话了,妾身自然不敢不来。”五姨娘轻笑:“妾身也是为了府中子嗣着想。”
江如玉脸色变了又变,捏着绣帕的手几乎抖了起来。
梅根顺本就宠爱这个狐媚子,上回自己还是因为谋害她不成而被罚的,她不想来请安,他又怎会说半句不是?
那个负心的男人,他只怕巴不得这样折辱自己吧!
他们是年少夫妻,也曾举案齐眉,鹣鲽情深。从前每逢春日把臂同游,言笑晏晏,白头偕老言犹在耳。
何时,竟走到了这般地步?
见江如玉眼底凄凉如暗潮侵涌,五姨娘盈盈一笑,站起来略行一礼:“那妾身便告退了。”
江如玉长指甲紧紧掐到手心里。
这样无礼,这样放肆!
何时一个姨娘竟也能欺她至此?
可她必须要忍,她容颜已是尽毁,若再不忍,老爷一定会更加厌弃...
“卿儿!”见梅若卿欲要发作,江如玉突然低斥一声。
梅若卿眼圈一红,下意识往梅清竹脸上看去,果见她眼中一丝讥诮,仔细一看却又风平浪静,了无痕迹。
再去看三姨娘和梅清菊,二人默默坐着,她却觉得连这片寂静也充满了嘲笑。
要冷静!
江如玉严厉盯着梅若卿,直到她将眼泪生生逼了回去才作罢。
这时,江大老爷来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