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非常手段,她实在想不出萧珩失败的理由。即便他去北疆抗击羌奴,萧玳登基后他也该有所反应,而不是在大漠中失去踪迹。
她轻垂螓首,面容在熏黄的烛光下显得尤为肃重,长睫似蝶翅镀上一圈暗影。
“惟行,羌奴人是否快来使了?”
“嗯,七月就来了。”
“你去查查他们好不好?”她声音凝重:“羌奴与大杲毗邻,虽说大杲王室刚烈,可凡事就怕个万一。”
“万一当年大杲王的毒有一丁点泄露出去,对我们就是致命威胁。”
萧珩也明白此事的要紧,肃然道:“好。”
其实这些年他和父皇都一直在查,但愿真能查出结果。
她又道:“不光羌奴,北疆周边其他小国和大杲旧地也都要查。包括北疆那些擅用毒的毒师,也要查。”
“说不准大杲人的毒就流落进了他们手中,或者大杲王室尚有余孽也未可知。”
萧珩沉声应下。
夜色黑沉,帘外已是云收雨散,月涌星垂。
说了一晚毒药,二人也没了下棋的心思。
梅清竹唤玉屏收好棋具,牵着萧珩的手往卧房去:“今夜不下了,等明晚我再杀你个片甲不留。”
他眸中微露笑意,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蹭:“你现在也可以叫我片甲不留。”
将“甲”字咬得重重的。
梅清竹耳根噌地红了,回身拽着他就将他推到床上:“你满脑子的圣贤书都被狗吃了么?”
他十分浮夸地嘶了一声,抬头幽怨委屈又期待地看着她:“娘子,你好粗鲁。”
“你!”她没好气地瞪他:“上去,你睡里面。”
他把头一偏:“我不上去。你嫌弃我了。”
“我没有。”她不觉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伸手戳戳他肩膀:“满嘴里胡说什么?”
“你不嫌弃我,为何对我这么凶残?”
他自己脱鞋上床,抱着被褥,微微垂首,眼底溢出丝丝落寞:“罢了,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旁的我也不敢再多企求了。”
梅清竹被他这做派堵得一愣一愣的,嘴角抽抽着上了床:“好了,胡说什么?谁对你凶残了,分明是你...老不正经。”
恨恨地磨了磨牙。
他脸上兀自委屈:“我不信,你往常分明不是这样的。”
“也罢,我也知道是我不够好。你厌弃我...我也不怨你。只求日后新人在侧,你也给我留一方位置,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别过头,长长叹息。
“你...”她眉头一阵乱跳,又是郁闷又是心软,咬着牙:“行了,珩郎,别闹了行不行?你说,你要我怎样?”
他幽幽地看着她,不说话,宝石般的乌眸写着控诉。
“好了,好了,”
她心软得一塌糊涂,暗骂自己死没出息,没奈何主动掀开被褥,抱住他,声音低低的,软软的:“珩郎,都是我的错,你别这样了,你要怎样,我都答应你。”
“果真?”他立刻没羞没臊地笑了:“那我们前儿在画上看到的那个式样...”
“萧珩!”卧房里飘出女子的气愤骂声:“早上才刚做过...”
“不行,萧珩,你别又扮可怜,我知道方才我下手重了点,可那样,我...我真的不行!”
“萧惟行,收起你那副臭模样好不好!”
“混蛋!我真是拿你没了办法,你就是仗着我对你狠不下心...”女子的话音逐渐气急败坏:“好,我答应你,就一次,好了吧?”
接着卧房里就响起男子的笑声和阵阵不可名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