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郑韬就被萧珩赶了出去。
秃着头的郑韬喜滋滋地跟着赵与衿出了宫。
“赵与衿,离京前我们成亲吧。”
“你看,先头你说等我在你手下过五十招就成亲,我如今也能过了。”
虽然少了些头发。
“你说你品级比我高,要让我做你的小跟班,我也没有二话。”
虽然这是因为打不过她。
“就让我做你一辈子的跟班呗,与衿。”
这话刚一说完,就挨了一捶:“好好说话,别肉麻。”
郑韬连忙护住头:“好好好,那你答不答应了?”
“不然我们再打一回?你别说,我这几日又精进了不少,这次没准能扛你八十招呢。”
“答应,行了吧,别惦记你那八十招了。”赵与衿瞥他一眼。
傻瓜,若不是那回她放了水,他能在她手下过五十招?
……
这头郑韬在狂喜,那头,萧珩也回到乾清宫寝殿。
日暮黄昏,梅清竹坐在窗边,绣着一双猫头鞋。
夕阳透过窗花洒在她脸上,温柔又静谧。
他轻轻悄悄走到窗边,拿走她的绣线筒。
她绣着绣着,发现线拽不动了,抬起头,看到他,瞪了他一眼。
“又玩这出,萧惟行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笑着放下线筒,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伸出来,竟是一束秋海棠。
“给你。该出来走走了,玉娘。”
“不行,我还没绣完这只鞋呢。”
“不绣了,交给绣娘吧。”他走进来,拉起她的手:“我们去用饭。”
梅清竹只好放下绣了一半的猫头鞋,和他去用晚膳。
用过晚膳,她想回去继续绣,他怕她久坐,又拉她出来,去湖边看景。
夏末湖畔荷叶已经渐次凋敝,湖心倒映着刚爬上山的初月。
湖水清透幽凉,就像一方滢滢的蓝水晶。
梅清竹将头靠在他肩上,指着月亮:“你还记得吗,我们初次见面那天,也是这样的月。”
“嗯,”他抱着她,声音清泠泠的,像月光打碎在水面:“我记得。那时你还说我是你奸夫呢。”
“那可不就是么。”梅清竹瞥他一眼。
“那我是奸夫,你是什么?”他笑。
她斜眼,示意月亮:“看到了吗?那就是我,你追逐不到的天边月。”
“是吗?”他拈起一粒碎石击打湖心,看湖心月亮碎成片片银波:“看,被我打下来了。”
梅清竹把他摁在坐椅上使劲掐,直到腹中娃儿动了起来才放手。
“哎哟,这娃儿又动了,真是个闹腾的家伙。”
“无妨,待我哄哄她。”他将手放在她腹部,轻轻抚动。
那孩子大约被他安抚,果真消停了。
“还挺机灵呢。你说该是男娃还是女娃?”
“我不知她是男是女,但我希望她是个小公主。”他目光温柔:“这样我就有两个玉君了。”
“美得你!等那些老古董都骂我妖后,你就麻烦了。”
“放心,如今我大权在握,谁说你我便找谁的麻烦。我做个皇帝,若连妻女都护不住,那还有什么意义。”
梅清竹一笑。
不知为何,她也总觉得腹中的娃儿是个女儿。
为此她已经让孙韵宁提前开办了女子书院,也一直在笼络京中贵妇千金。
毕竟她不能事事依靠萧珩。她能多一分人缘,将来若是小公主降生,受到的非议也会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