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看周飞凤的眼神不是太友善。
其实,女儿女婿又不能继承三元染厂,就算女儿生养的是个女儿,又怎么了?
采芹躲在陈六子的身后,她似乎很害怕见到那位舅舅和舅母。
“六子,等下吃晚饭,咱俩可得好好杀一盘啊?”
陈六子露齿而笑,正有此意。
“姑母,那个跟苗少爷相谈甚欢的孩子是谁啊?我看到他跟采芹表妹一起来的。”
问话的年纪稍长,是赵东俊,旁边那个露出怯懦摸样的是他家三弟赵东初。
“寿亭,快点过来,见过两位表哥和表弟!”
赵东初整个人都傻了,说得好好的,怎么又跑出来了一个表哥?
这是什么情况啊?
“陈六子见过东骏表哥,见过东初表弟!”
“谁,谁是你表弟了?别胡乱认亲戚,我可没有你这样的表哥!”
赵东初跟卢家驹同岁,也是属兔的,比采芹就小了几个月。
原本被一个女孩子压了半个头已经很憋屈了,这才多久没见,平白无故又多了个表哥出来。
他能忍?
“东初,闭嘴!当着姑母的面,哪里有你这么说话的?还不快点道歉?”
长兄如父,一点没错。
赵东俊教训他弟是一点颜面都不给的。
陈六子原本也没太在意。
你不乐意当我表弟,我还不乐意多了一个表弟呢!
“我不道歉,凭什么道歉?他就是一个要饭的,也配叫我表弟?”
此话一出口,周家人的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了。
卢老爷也是听得真切。
合着这个能说会道的小孩子,还有如此悲惨的身世?
对他的好感没减反增了。
“周兄,我们去那里坐会儿吧?大侄子,也一起来吧!老夫还有很多话想找你谈呢!”
苗瀚东瞪了一眼赵东初,又看向赵东俊,然后追了过去。
赵东初不理解,苗瀚东一个留学生,为什么对一个臭要饭的那么在意?
在主屋里的苗老太爷也从管家那里得知了外面闹腾的原因,并没有声张,一切交给儿子自行处理。
当年苗瀚东给了一个小叫花一个白面馒头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不但没有怪责,还表扬了他。
没成想,当年的小叫花,摇身一变成为周村染织街上的染织匠人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这句出自《儒林外史》里脍炙人口的句子,很能诠释今天的这一幕。
周母的脸色很差,采芹和柱子围在身边安慰,陈六子一直嬉皮笑脸的,没有受此影响。
“娘,没事儿,那孩子人还小,说错话我没放心里去!”
“他都这么说你了,你还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
“那我该咋办?我真是气死了?娘,没必要!大家过自己的日子,将来能不能做亲戚都不一定呢!说不准以后谁求谁?”
“说得好,六子,我信你!”
“苗哥,饿了,早饭没吃就出门了,给安排点吧?”
周飞凤指了指陈六子,脸上的怒意才算是消散了。
“大白馍馍管够!”
“苗哥,家里有鲤鱼吗?上回我跟一个高人学了一招手艺,给您来道糖醋鲤鱼怎样?我爹娘吃了都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