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李先生一家一个没跑掉,都被五花大绑送去了济南巡抚衙门。
济南巡抚衙门听说是三元赵家的案子,三元染厂的规模仅次于苗家面粉厂,也是济南开埠以来比较大的企业之一,一听是坑蒙拐骗,加上绑架人口,这可是大案子啊!
不容分说,先挨一顿杀威棒。
李先生这样的文弱书生,哪里受得了这个?
二十板子下去直接没了生气。
最后案子草草结案,李先生随身细软部分还给了三元赵家,部分算作诉讼费,至于他的家人,没人管他们死活。
赵东俊也不是非要他死,但是他死对于三元赵家的威望更加有帮助,以后谁在要来赵家生事儿,就得掂量掂量自己个儿的实力了。
那些外庄掌柜自然都把这件事情往回送,其他染厂跟三元关系一般,但是六合的周经理送回去的消息,落在了林伯清的手上。
“阿荣啊,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赵东初一直不满他大哥的做法,说他迂腐,现在看来,我们还真的不能小看他!这个家伙杀伐果断,是干大事的人!”
“唔,你懂得动脑子了,不再是人云亦云,这就很好嘛!去吧!去忙你的事情去,济南这个姓周的还是有点用处,那就先让他保有自己的位置,要是做不出成绩来,就不能怪我了。”
“是是是,爸爸,我替他谢谢你!”
林伯清摆摆手,打发走了儿子,拿起书桌上的另外一封信件,展开看了起来。
“伯清,阿荣人呢?”
“回去做事儿去了,你找他有事儿?”
说着就要拿起话筒。
“没有,这是谁寄来的信件?苗瀚东?苗先生给你回信了?说了什么?”
“你自己看吧!原来苗先生确实进了染织业,不过只是光拿分红,不参与管理的,倒是虚惊一场。”
“那这个青岛大华,苗先生也没说一句?”
“苗先生还说了,大华的花布不会卖过长江,让我们不用担心,长江以北的市场已经不小了。”
“但是我们六合也不会一直窝在长江以南啊?”
“那是当然,适当的竞争是应该的,就算苗先生也要讲道理的。只是姓周的经理让人捎回来的飞虎牌几种花布我都看过了,人家确实花了心思了,光是布样就跟人家没法比较,还是舍得花钱啊!”
将手上的几种布样递给了妻子手上。
“这种不是松江县参加万国博览会的那种镂空浇花花布吗?也是青岛大华的产品?连我们都没有搞清楚门道的,这么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染厂倒给他弄出来,伯清,你是起了爱才之心了吧?”
“啊哈哈哈,还是你最懂我的心思。不过我现在不好直接提出来,要是苗先生拒绝了,以后见面多尴尬?”
“那就亲自去青岛看看嘛!这样的奇人,见上一面,认识一下,总归是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