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一朝臣,整个青岛染织业虽然名义上还是元亨染厂带领着,实际上已经物是人非。
“你觉得他们有些多此一举了?”
三木不敢隐瞒,只顾着点头鞠躬。
“三木,你知道,一旦元亨被大华拿下,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道!”
“你的战略眼光呢?不知道?你今天运送两万件坯布过去的时候,谁接待你的?”
“没有谁,就是大华的那位吴账房,哦,元亨染厂的刘先生也在场。社长,您的意思是说?”
“唔,三木,以后遇到任何人任何事情都要这么事无巨细的通传给我知道。这说明这批坯布大华一家吃不下,要分一批给元亨,甚至青岛其他的几家染厂都会在大华那里订购坯布。这样一来,我们东亚商社将来还想抬高价格出售坯布的道路已经变得非常狭窄了!”
“社长,不会吧?那些染厂跟大华可都是竞争关系啊!”
两个人还在这里说这话,那边的贾思雅已经借故上厕所听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你们两位在这里说悄悄话呢?三木君,青岛那些染厂都是墙头草,当初元亨势大,他们只能依附元亨,现在大华势大,自然要依附大华的。”
贾思雅这番话算是说到了滕井的心里去。
“三木,你先去忙吧!贾小姐这里我来亲自招待就行了!”
对于贾思雅,滕井说不动心是假的。
但是之前三木将贾思雅得了脏病的事情回来一说,他还是有些惋惜的。
原本以为这样的疑难杂症很难痊愈,没想到贾思雅不但痊愈,还活蹦乱跳的,这次更是直接来到了东亚商社的大本营来了。
看得出,贾思雅此次来真的是投奔,而不是简单的造访。
“贾小姐,明人不说暗话,您这次跟着三木过来,到底想做什么?”
“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青岛的房子当初为了购买特效药已经卖掉了,现在就想滕井先生可以接纳我,让我有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哦?贾小姐,请里面详谈!”
对于贾思雅所得的脏病,在东洋不在少数,一旦沾染上就是必死的结果。
但是贾思雅刚才那番话里透露着一条关键性证据,那种脏病已经有了特效药,而且贾思雅本人就是痊愈了。
这就是事实,这就是真相。
“贾小姐,不知道这位犹太人目前身居何处?”
“我不知道,当时代理我交易的是青岛教会医院的史密斯医生,只是一个疗程我身上那些溃烂和红疙瘩就消失不见,那些钻入心脾的瘙痒感都没有了。我确定那就是治疗的特效药。至于你说的那个犹太人,听说他赶着回欧洲发表这一个重大发现,应该已经离开华夏了吧?不过我听说那位史密斯医生也是跟着他一起离开的,似乎是去了大连,所以我才买了船票在青岛码头等,没想到遇到了三木君。”
这就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