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看问题长远,你该多教教阿荣,我们就他一个儿子...”
“哦,我还要教他怎么走路啊?他接了我的班,上海的工商界都在夸他有出息,事实真是这样吗?还不是给了林家的面子?”
远在青岛的苗翰东也在分析林伯清这几次寄来的信件的内容。
“英修,你觉得这林伯清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一次次的询问苗家贸易行的意思,我可从来没有想过将贸易行开去上海啊!”
“大概是最近贸易行生意太好,让那些江浙沪的外埠掌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所以连带着林伯清也有些焦虑吧?按理说林家那么大的实业家,不会受到影响才是的。”
苗嫂子看着丈夫,分析的头头是道。
“正所谓关心则乱,大概是这个意思吧?英修,你说要不我给他写封信,让他宽心?”
“我看不如这样,你去一趟上海,就当成是老朋友聚聚,当面把话说开,可能会好点。”
“那要是他拜托我联系六子,想要学习镂空喷花印花怎么办?我是答应还是拒绝呢?”
陆英修蹙着眉头,这倒是一件难事儿。
答应吧,陈六子那边不好交代。
拒绝吧,林伯清那边抹不开面子。
而且她相信林伯清百分百会提出这个要求的,不光是上海六合的人,其实这段时间,很多洋行的负责人都在找陈六子的下落。
“按理说,大家都是华夏为数不多的想要一己之力实业救国的先驱,学就学了,但是人都是有私心的。从你跟林伯清书信往来里可以看得出,林家的继任者似乎志不在此。还是找时间等六弟回青岛,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再说吧!至于林伯清那里,先敷衍几句。”
“有此贤妻,夫复何求啊?”
“少贫嘴,东骏夫妻都跑来青岛这么些天了,都没有主动来找你,你就不想想问题出在哪里了?”
要不是留守的清风寨弟兄将赵东俊夫妇俩的情况反馈给苗翰东,他此刻还蒙在鼓子里呢!
“该来的总会来的,大概是想要在青岛地界上的染厂逛逛打探印制花布的事情吧?有我们在一旁,他们会觉得不方便的。话又说回来,如今青岛能够印制花布的都在我们手里攥着,他除非直接去找那些洋行寻求帮助,不管了,迟早会来的。”
如今的孙明祖彻底闲下来了,董事局不经常开会,就算开会,他也是个凑数的,根本影响不了决策。
刘账房现在纯粹就是苗翰东的应声虫和传声筒,苗翰东有什么事情,都是他在中间穿插着,他对元亨上下熟悉啊!
关键关键,苗翰东为了笼络他,居然给他了一些干股,一下子就牛气起来了。
现在看到自己是装也不装了。
车间里已经开始印制花布了,孙明祖以前是不愿意去车间,怕被那些酸啊矾的呛到,现在他想要偷偷去车间看一眼还要被人监视着,车间里来了不少新面孔,很多人根本不认识他这位前任董事长。
“老刘,这是怎么回事?我就不能进车间看一眼?”
“孙掌柜,最近车间里的工人都在赶制花布,有些不方便。回头等忙过了这一阵,就可以进去随便看了。”
言外之意,里面正忙着,你去凑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