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走的很慢,但是还是第一批次抵达火车站的。
在这里他们又遇到了一批前往天津的同行,大多是来自锦州、新民还有绥中。
“六哥,六哥!苗哥也在啊!快点上来!”
“家驹啊!你们怎么才到塘沽啊?”
“路上再说,我们包下了三四间卧铺!”
透过车窗,卢家驹看到了人群里的井伊博浪兄妹。
在这里,他可不敢咋咋呼呼的,那些天津开埠染厂的就在后面的车厢里,万一知道自己几个人与东洋人搅合在一起,又要生事端了。
几个人鱼贯而入,进入到卧铺里。
“六哥,六哥!”
“六哥来了,我们就有主心骨了!”
“陈教习,见到您太好了!”
反正叫他什么的都有。
“六哥,这是金大牛,我家大伯让他跟着我们护送董事长来天津。”
“大力,腿好了?”
“好是好了,就是有时候不得劲!”
“多做做物理治疗,我还准备好好用你这把钢刀呢!”
陈六子压低声音凑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沈大力双眼顿时就通红起来。
“六哥,真的?”
“所以你得好好的,到时候让你挨个儿点名。”
转身看到一脸憨厚的金大牛,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印象。
“大牛,大牛,是你吗?”
“永健呐,崔永健!是我,你还活着,太好了!”
两个人互飚高丽语,他乡遇故知。
陈六子从沈大力嘴里得知了那些天津开埠染厂外庄管事的嚣张嘴脸,只是笑笑,“你们身上的家伙事儿可不是烧火棍,我刚才看到火车上还有不少东洋侨民在吧?给我们挤在大统铺的同行们腾腾位置不应该吗?”
“六哥,这个金大牛....”
“是吗?我们在平壤监营也发现了类似的痕迹。不过暂时别让他靠近井伊商社的人。”
沈大力带着一起来的车夫兄弟,朝着两边软卧走去。
早就看这些东洋畜生不爽了。
用枪?
不能够!
杀鸡焉用牛刀?
来的路上,陈六子已经对井伊博浪小声嘱咐过了,遇到人多的时候,尽量不要开口,或者直接说汉语。
虽然让井伊博望很难接受,但是他还是照做了。
那些人身上都带着家伙事儿,他虽然是纨绔子弟,但不瞎。
餐车里,天津开埠染厂外庄管事和其他一些同行正在吹牛逼,就看到一群大汉不怀好意的走了进来。
“你们做什么?这里可是火车上,小心我叫来乘警,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乘警?好可怕啊!哈哈哈哈!”
“是不是大华染厂的董事长让你们来的?这里可是天津!”
“跪久了爬不起来了是吧?天津已经被鬼子占了,你们这些狗杂碎还在为鬼子摇尾乞怜呢?带走!其他人不想死的,都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