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飞练向赵署致了谢，显得真诚无比，这当然比开口请罪要容易得多。谢过之后，她说道：“我想请问殿下，失马的那天晚上，你在马厩看到了什么？”

赵署果然一点都不介意，而是仰面向天，边回忆边说道：“那天晚上，酒席散了之后，我自回寝殿休息。当时天气很好，月明如画，把树影照在地上，清晰可见，我又喝了点酒，走到一半，突然想去看一眼纤离怎样了。我这样想着，便和随从一起来到马厩。因为棚里味道不好，我又才喝了酒，担心反了胃，于是并没有走进去，只在门口看了一眼。于是，我看到了里面有八匹马，一匹不差，当然包括白马在内，都在安安静静地吃着草料……”

聂飞练听到这里，突然插话道：“殿下，请恕我直言，您当真看到的是八匹马吗，可曾看错？”赵署背后的几名侍卫见她打断太子的话，无不对她怒目而视，聂飞练装作没有看到，目光灼灼，急切地等待着赵署的回答。

赵署笑了起来，说道：“那是自然，你们来看（他用手指向马槽的位置），左四右四，清清楚楚，纤离就在最里面、水缸边上的位置，又岂能看错？”

聂飞练用手托着下巴，皱眉细想，眉尖已经挤在了一起。过了一会儿，大家快要等到不耐烦了，她才忽地抬起头，问道：“请问殿下，当时可有谁与你一起看到吗？”

赵署背后有两名随从当即站了出来，都说当晚他们正和太子在一起，明明白白地看到的确是八匹马无疑。

聂飞练点了点头，浅笑盈盈，对赵署说道：“多谢殿下，我想我已经确定了，现在就要说出实情。但在此之前，我想先请殿下恕我无罪，我方敢直言。”

赵署道：“好，你有话就说，不管说什么，我都恕你无罪。”

聂飞练恭敬地行了一个礼，郑重地谢过了，直起身子道：“多谢殿下。我想说的是，如果我料想不错的话，那天晚上，太子您看到的绝对没有八匹马，而是只有七匹。而且，您看到的白马也不是白马，您看到的，只是白马的影子而已！”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老尚书更是目瞪口呆、挢舌不下，指着飞练道：“胡……胡言乱语！不管是白是黑，马就是马，难道马还会使妖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