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怀雨并没有看错,桑树上的确藏着一个人,但这个人同时也看到了他们,飞快地溜下树逃走了。
莫怀雨和聂飞练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躲躲藏藏地出现在事发地窗外的一棵树上,要是说与事件没有一点关系,那大概也只有鬼才会相信了。
但是让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们都是常年勤练武功之人,而聂飞练因为力量不足,更是在轻功上下功夫,说到蹿耸跳跃、趋退如电,自问不比京城里的任何一个功夫高手差,起码不会差得太远。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大概是这一带的街区巷陌众多,且又错综复杂,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大,因此愣是花了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多的时间,甚至有的时候不得不如小贼一般越屋踏瓦,才在即将进入桑家瓦子之前将那个人给截了下来。
“是你!”
这是莫怀雨和聂飞练在看到那人的真面目时,不约而同说出的一句话,还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是彼此都不相信自己眼睛的反应。原来他们擒获的这个人,就是昨天在桑家瓦子遇到的那个头小额尖、还留着山羊胡子之人。要不是莫怀雨当时与他起了争执,他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路人,但特异的形貌,还是给两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是以才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两位官爷、好汉爷,不要动手,我说、我什么都说,千万不要把我带到大理寺去!”那山羊胡子自从被他们抓到以来,就是一副魂胆俱消的模样,不住口地哀求。
莫怀雨看不起他这种胆小如鼠的样子,当然也不会就此放他走,四下看了一眼,朝聂飞练使了个眼色。两人当即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带到了附近一个僻静的角落,再并肩往出口处一堵,那人就是会飞,只怕也会被抓回来先打一顿。
莫怀雨见那山羊胡子兀自不老实,两只眼睛骨碌碌地转,便冷笑地道:“好啊,我们又见面了,可是我怕你再逃走,不如先打断你两条腿,你看怎样?”
那人登时面如土色,作揖道:“我再也不逃了,求官爷饶命!”
聂飞练对莫怀雨道:“好了,你也不要再吓唬他了,不如先问问他怎么知道我们是官差,还知道大理寺!”
那山羊胡子立即接口道:“不必劳烦官爷动问,我已经知道要说什么了,就是刚才在树上时,听到从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才知道的,我记性差,转眼就忘了,也绝不敢跟任何一个人说起!”
聂飞练并不全然相信,但看他的表情,又不像是在撒谎,就又问起他为什么要躲在桑树之上。那山羊胡子既然已经知道两人的身份,眼看大理寺森严的衙门正在等待着他,哪里还敢不说实话,便将昨日在桑家瓦子被莫怀雨教训,因此怀恨在心,悄悄跟踪两人,想要报复等情一一道来。刚说完就抹起了眼泪,发誓赌咒说实在不知道他们是衙门的人,今后再也不敢了等等。
他是不是真的不敢,其实聂飞练并不在意,此时她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眼看他发起誓来没完没了,便直接打断他说道:“好了,不要再说这种没用的话,只说你是如何跟踪的,为何我们一点都没有察觉?”
那人道:“两位有所不知,本人在这一带游手好闲惯了,这里的每条道路,没有不烂熟于胸的,想要跟踪个把人而不被发觉,并不算是难事。两位莫恼,我说的都是实话,其实我昨天晚上就已经在你们住的地方摸地形了,要不是因为那件事,也许……当时就下手了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