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宁海眼神隐晦不明,“下官本就是来辅助孔大人办案的,既然孔大人觉得县主无罪,那您自然是可以离开了。”
苏安歌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带人离开,只是路过苏致远时停下来,帮他理了下刚才被扯乱的领口,“很害怕吧,谁也不知道赵玉清是真疯还是装疯,或是万一哪天又清醒了……”
舜华公主瞧着苏安歌这亲昵的动作,脸色有些难堪,“你们已经断绝兄妹关系了,苏安歌,我劝你离我的未婚夫婿远一些。”
她淡定地挑了下眉,带着人气势威仪地走出门去。留下苏致远坐在木车上独自凌乱,目光透着森寒冷意。
“安儿,意儿他……”门口又遇上了苏汉文,他似乎突然老了十岁,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意儿不用你操心,我自会照看好他的。由我来照顾总比跟着你吃苦要好许多了。”
“你说得对,只是我方才与老太太商量过了,准备把这宅子卖了,回宿兴老家去。”苏汉文窘迫地搓了搓手,“我想临走之前再见他一面,你也知道,我就剩意儿这一个儿子了。”
“我看不必了,蒋姨娘生病时你不闻不问,已经寒了他的心,还是不见的好。”苏安歌斜睨了他一眼,苏汉文脸上尽是懊悔,可惜已经太迟了。
“安儿,我错了,这么多年我竟被猪油蒙了脸,负了你母亲,也负了心柔。”事到如今,想到落魄的苏府和自己残缺的身体,苏汉文浑浊的眼睛里竟也落下泪来,“你与意儿好好的……”
果然,不到半月苏汉文就贱卖了苏府,拿着银子与老夫人回宿兴老家去了,他临走前还来安昭阁找过苏安歌一趟,但她仍是狠心避之不见。苏致意瞧着她冷心冷血的模样,也奶声奶气地说道:“大姐姐不见他,我也不见!”然后就将一大块枣泥芙蓉糕塞进口中,化悲愤为食欲。
这期间苏安歌找人寻了块风水宝地,将蒋心柔厚葬了,同时也将母亲的坟从苏家祖坟中迁了出来,葬在了一起。她们生前就交好,死后这般应该也会很合得来,也方便苏安歌与苏致意时常来祭拜。
而赵玉清进了京兆府大牢三日就暴毙而亡了,苏安歌不愿手上沾血,但蒋心柔的仇是一定要报的,借刀杀人这种事她做的很娴熟。
至于李胤承问她为何要这般冒险时,她只是耸了耸肩,“你不是已经把黑甲卫军借给我用了吗?再说了,万一日后边境起了战事,你也总不能时时刻刻在京都陪我的。”
李胤承一身雪缎浅色中衣,手执兵书侧坐着,故作神秘地说:“暂时不会起战事了,如今北域内乱自顾不暇。寒凌也传来了好消息,他父亲与西蜀先皇的几个旧部一起发动兵变,攻入皇城,勤顺王见大势已去从城楼跳下,当场身亡。下个月初一是大吉之日,艾夜棠就要在这些人的拥护下登上皇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