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景象在不断变换，直到康承站定在一栋窄小的阁楼顶端。他找的人明显恭候多时。

康承看他一步一步走出阴影，笑容不变：“又见面了。”

康承点点头，算是回应他的招呼。

“我猜……你刚才已经听到我和我爹的对话了。”商贩笑笑，似乎并没有因为被偷听而感到尴尬的自觉。

康承抱着双臂，他也丝毫不因为偷听被抓而感到尴尬：“我的那个骨灯，您装了定位装置之类的东西吗？”

“谁知道呢。”商贩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原本以为面前的人就是一个简单的阶段性NPC，想不到自己无意间招惹了一位大人物啊……康承思索。

派自己寻找骨头到领路，他已经算好每一步。当初好心的帮忙复制一个才不是好心的随手之举，他分明在把递给自己的那个骨灯当成后手。

“你早已在过去的【骨宴】上用自己的灯得到克瑞蒂亚的认可，所以你才那么清楚一个能收获认可的骨灯该长什么样。”康承往前踏出一步。不大的空间里，阴影在涌动。到底是云遮住了太阳，还是太阳在躲避云朵的庇护，谁也不得而知。

“当然。”商贩微笑不变。

“你之前，骗我？”

商贩无端打了个哆嗦，不知怎么，他总觉得面前俊美的青年开始生气了。

他沉默几秒，慢慢开口：“你要知道，那个‘向来’定义的长时间，未必包括我曾经参加过的那一届。”

“这么多年了克瑞蒂亚的喜好也没有变，相当难得啊。”

他是在呛我吧？他是在生气吧？商贩的额间悄悄淌下一滴冷汗。说实话，他不太想在这里和康承起正面冲突，潜意识总告诉自己康承并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光线转变角度，那一角房间陷入黑暗。康承的表情在黑暗中阴晴不定。

我又被人利用了，脑中有声音作响。

康承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强加的黑暗在努力平息生出的愤懑。

“等、等一下，你别生气！我其实那时——”看到康承状态不对，商贩连忙为自己解释开脱，好减轻康承的怒火。

尽管康承看起来仍然是皮笑肉不笑无法捉摸的表情。

“不用了。你就说吧，你的后手在哪。”康承冷声道。

商贩小心翼翼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康承从口袋中拿出那个被克瑞蒂亚赞不绝口的骨灯，嘴角微微上扬：“就是这个、对吗？”

“我想问你，你又怎么这么肯定我会直接把已经递到我手里的东西还给你的？”康承的笑容显现出些许邪气。

商贩摇摇头，诚实道：“我不会拿回来，我只是需要我做的灯赢得克瑞蒂亚的奖品。”

“实现愿望的机会，是吗？”

商贩点点头。

“你真是……太过自信了。”康承凝视着手中的骨头制品，轻轻吐出一句，“就凭借过去的获奖经验就觉得自己一定能赢得克瑞蒂亚的喜爱，你就不怕她变心吗？”

商贩扯出个神神秘秘的笑容：“她会喜欢我的灯的，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