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柏，不见了。

那个玩家也……不见了。

他们站在的地方只剩下焦黑，那焦黑的痕迹勾勒成圆，一圈又一圈，如同让人头晕目眩的漩涡。

不……不……等一下……

康承的手扶住墙壁，手心传来一阵灼烧感。破皮了？流血了？不，这些都不重要。

心脏狠狠一疼，仿佛一只看不见的手揪住了心脏。

康承颤抖着起身，他已经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了，他只是觉得自己的步伐不知为何这么小，速度这么慢。脑中已经容不下任何事物，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脑中盘旋，一次又一次。

不可能……这不可能……

红色的血液一点一点滴落在地上，这是刚才爆炸造成的伤，可康承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边，目光空洞而麻木。

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

视线尽头，这里什么也没有，根本没有佐柏的身影。

他嘴唇颤抖着，徒劳地发声：

“佐柏，你在吗？你在哪里？”

“佐柏？听到的话回答我……”

“佐柏，回答我，求求你了……”

这里不会再有人在意他的声音是否带上哭腔，这里不会再有人出声回应他，这里不会再有人用拥抱来安慰他。

这里空无一人。

既定的事实让他感觉如坠冰窟，连脑中的最后一根弦也断掉了。

“佐柏……“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低到如呢喃一般，他不再奢求被人听见。

忽然，他听到一个声音。不属于自己的响动让他神经下意识振奋了一下，但当他听清楚声音的内容时，他的脸色又变为灰色。

【副本：梦魇 已确认玩家全体死亡，副本自动关闭中……】

不是他，这是系统的提示音。

这个副本已经结束了，所有玩家都已经死亡。包括那个玩家，包括……佐柏。

犹如最后一记重锤，将那些曾经刚刚萌生的幻梦击个粉碎。耳鸣声更加锐利，犹如来自深渊的尖叫。

如果不是自己，如果自己动手能快点，如果自己能一开始就杀掉那个玩家……这是他的副本，佐柏根本不用被杀死。多么讽刺啊，副本BOSS在其他人的副本中被杀死。

康承咬住嘴唇，眼眶一阵发热。

没有人会再来在意自己的，就算哭也没有关系。

他错了，他一直都错了。

最坏的结局不是两人一起死去。

最坏的结局是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