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想看到您后悔,毕竟二老爷和宝二爷是您看着长大的。”
贾母听后沉默了下来,她慢慢的躺下身来,闭上了眼睛。
一道叹息从暗处传来,被风吹散在风中久久没有消散。
李纨母子果然如同贾母猜测的那般没有回来,贾兰回了祖籍,他要参加今年的院试。李纨为了给贾兰祈福,竟然直接住进了庵堂。看着偌大的荣国公府,贾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当她得到贾元春只停灵三天就要入葬的时候,心中一阵的恍惚,她没想到隆帝竟一点旧情也不念。
“好歹停满七天啊!”贾母喃喃自语道。
过了元宵节,贾珍判决书也下来了。褫夺爵位,流放三千里,府中下人为恶者直接斩杀了,余下的直接发卖了,只留下府门口那对石狮子。
王夫人最终被判了死刑,照顾到贾元春面子,直接赏了三尺白绫。
贾政因为监管不严有纵容之嫌直接被革了官职,隆帝的旨意是永不录用。
贾宝玉做为王夫人的儿子,荣国公府明面上的掌权者被判监禁了三个月。唯一的好消息是念在老荣国公的份上,贾宝玉并没有被夺了爵位,仍然是三等将军。
荣国公府外面的官兵撤离了,被关了半个月的下人终于能自由活动了。
贾母收到消息后并没有意外之色,只是淡淡的看向皇宫的方向。
对于荣国公府的惩罚,元煕兄弟俩十分的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父皇,难道就这样轻拿轻放了吗?”元煕问道。
“不然呢?”盛隆帝问道。
“宁国公府都可以夺爵,荣国公府为什么就不行?”
“你说呢?”盛隆帝没好气的回道。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荣国公府的底蕴还在。与其担心他的临死反扑,不如慢慢的耗下去,是不是?”
“今儿带脑子出门了?”隆帝笑道。
“父皇!”
这次虽然没能彻底拔掉荣国公府,却也重创了荣国公府。
王夫人包揽诉讼,放绵羊贷的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引起一片哗然,尤其是以军中为重。
“你们从王氏一案中看到了什么?”盛隆帝问道。
“一个居于内宅的夫人竟然可以包揽诉讼,大盛的法律形同虚设,官场的腐败由此可见一斑。”
“可有解决的法子?”盛隆帝问道。
元煕抬头看向元琮,希望他能给自己一点提示。元琮装作没有看见,自顾的喝着手中的茶水。
元煕抿了抿嘴委屈的看了元琮一眼,元琮无奈的放下茶盏:“朝暾,有些事情是无法逃避的。”
“我知道,我只是有些害怕。”
“你在怕什么?”
元煕看着盛隆帝说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放心,朕并不是弑杀之人。”隆帝笑道。
元煕听后苦笑着说道:“儿臣知道父皇仁慈,只是若真按照儿臣的想法来,朝中大臣只怕要少去一半。”
“哦,说来听听。”
“广开言路,设铜匦,并设‘匦函’。鼓励告密,以便及时了解天下事。”
“铜匦分为四匦,分别是延恩匦(养民劝农)、招谏匦(评判朝政)、伸冤匦(申诉冤屈)、通玄匦(建言献策)。任何人都可根据意愿将文字投入其中一匦,于是民情大多被朝廷知悉。”
“你可想过若是诬告该怎么办吗?”元琮问道。
“设立监管机构,若是诬告轻则罚银,重则斩首。”
“父皇开办的茶馆酒肆遍布全国,没有必要再设铜匦。”
“可是……”
“没有可是。朝廷没有那么多人力去筛查消息的真实性,若是一个不留神就会酿成大祸。朝暾,不要去挑战人性!”
元煕的话让元琮想起前世的十年劫难,人人活在恐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