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愣神之间,一个身材圆圆的妇人探着脑袋走进屋来。
“阿娘!你怎么也来啦?”溜溜望着妇人笑道。
雀奴仔细瞧了半晌,才勉强认出了这位妇人。她现在的模样,显然比雀奴的记忆之中,还要更加圆润个不少。
雀奴并不知道,元家婶婶这圆润的身形,其实结结实实地挡住了她身后的两个来人。
“溜溜,他们要找你,我说你在这里,就带他们来了。”元家婶婶笑眯眯地说道。
薛平从婶婶的身后转了进来,身旁的郭怀也乐呵呵地笑道:“溜溜!我顺路来给你送点花肥!”
雀奴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希望。
“快说,秋海棠,丑的那个还是俊的那个?”竹雨拽住溜溜,一脸严肃地问道。
溜溜翻了翻白眼,“丑的那个。”
郭怀兴奋地搓了搓手,“正好我们也没吃饭。”
竹雨一双俊眼,刀子一般,刀刀逼向郭怀。
“孩子们,我们元芳酒家明天就开业了!”元家婶婶清了清嗓子,宣布道。
“我和我阿爹阿娘说,吃不下的东西不要硬往肚子里塞,再胖就真的不好了!”
“可是来给薛家送吃食的,几乎就没怎么断过,既然不能浪费,干脆就开个酒家做给客人吃好了!”
溜溜笑着解释道。
福狸立即面露欣喜之色,挨着元家婶婶的胖肚子,使劲地蹭着。
敲骁欣慰地抖了抖腿,朝雀奴意味不明地挤了挤眼睛。
“两位大人,长安城里可还都逛过了?”元家婶婶望着薛平和郭怀的脸,笑着寒暄道。
“别提了!”郭怀说着,便坐在了餐桌前,“这边的姑娘们,怎么都这么热情啊?我跟少将军说了,他与我,必须同行、同吃、同住,万不可落单,不然,你懂的,阵亡!”
薛平有些哭笑不得,似是极不愿回忆起的他这几日的遭遇。
雀奴偷瞟着他的模样,只暗觉好笑。
长安姑娘们如何热情,师父绝对体会颇深,这会儿轮到他了。
雀奴似乎抓住了规律。他只要不用带兵,又或是周围人稍多些,他不方便训她,他就不会蹙眉冷脸。如果偶尔运气好,或许还能看见他笑。
薛平今日并未披甲,身穿一件霜青色的翻领刺绣锦袍,领口与窄袖的袖口均缀着白玉镶丝的精致小扣,腰系云纹缎带。若是不识的,还真会认为,长安又多了一位俊逸温润的世家公子,哪会联想到他阵前的那般不近人情的模样?
“不是来看你的!”敲骁在雀奴耳边戏谑似地悄声说道。
雀奴正准备伸手,偷偷去拧敲骁的手臂,却见敲骁已然在挤眉弄眼,一脸惊异之色。
正在埋头大吃的福狸也察觉不对,冲着敲骁连吠了两声。
只见敲骁的面前,缓缓地冒起一阵轻烟,似是什么被点着了一般。
“啊!我的腰带着火啦!”敲骁说着,忙挣扎着站起身来,朝着屋外逃窜而去。
雀奴连忙跟着追了出去。
“是傀儡竹!”敲骁一边喊着,一边解下了腰间的绳子,将竹片挨个甩下。
“你可辨得清,是哪一片在起火啊?”雀奴忙将两片未冒烟的捡起,细细查看。
“你对着光瞧下,有没有拼接的痕迹!”敲骁正说着,还没待雀奴分辨,便见龙胆一个翻身腾了起来,直直地冲进屋里,朝着薛平就扑了过去。
雀奴听得房中女子惊呼之声,心下大骇,忙将雀云剑抽出,朝着房内飞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