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貘只略略一顿,便绕过雀奴窜入了院中,不待雀奴追上,便已然攀跃过院墙,瞬间没了影。
“怎可如此!”雀奴急得直跳脚,忙拔出了龙留剑,从院中抓起一把石子大喊一声,“我……”
“定!”萧师叔袖角一拂,随口念了一声。
雀奴于是半蹲着被定在了院中,她大张着嘴,神情异讶地望向了萧师叔。
萧梧愿自打见雀奴第一眼,便能瞧出她法力并不精深。哪知方才他这么一试,才发现她竟然不精至此,大为惊奇连忙冲到了雀奴身前。
“卸!”
他忙轻轻拂了拂袖子,皱眉朝她望去。
雀奴畏畏缩缩地站起身来,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手足无措而又泪眼潸然。
“雀奴,你与师叔说,你究竟学过多少术诀?”
“两个……不,是三百个……师父教过我三百术诀,我自幼勤学苦练,从不敢倦怠,可是,不知为何……”
“它们就是不灵……”
雀奴伸袖拭了拭脸上的泪,但她越说,声音便越小,直到听不清。
森林里的瞎眼翁翁说的没错,师父还没被雀奴气死,当真是好脾气。
萧梧愿听雀奴如此说,也是实在不明所以,他转身望向了房内,低头思考着,沉默不语。
“雀奴,你看这个!”萧师叔轻唤了一声。
雀奴抬起头来,顺着萧梧愿的目光望向房内。
“见火,出!”他突然挥起手指说道。
雀奴见房中蜡烛立即依次燃起,烛影摇曳,好不神奇。
“不对,师叔,我的火诀不是这么念。”雀奴忙道。
萧梧愿拂袖熄了蜡烛,向雀奴比了个“请”。
雀奴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睁眼捻起一诀:“日出江花红胜火,出!”
红烛一片安宁,毫无改变。
“呵呵!”萧师叔抬手捂住了眼睛,无奈地笑了起来。
“师叔……”雀奴见萧师叔如此,已然窘迫至极。
“你师父教你的,应是唐诗三百首……”萧师叔摇头叹道。
“……”
“我这薛师兄,真是一妙人!”
“……”
“不是这样,师叔,我师父每次教我这些术诀的时候,念的诀与我一模一样。若他真的教我的是唐诗,为何他就能成诀,而我却不能?”
萧梧愿匀了匀已几乎笑岔了气,忙向雀奴耐心解释。
“我师兄这等天师,显然术法早已炉火纯青。所以,不管他口中如何说,只要心念到了,便可成诀。”
“所以说,像我这等微末仙师,心念本就没到,外加口诀不对,是以虽勤修数年,却仍旧百练不会?”雀奴说着,已然几近崩溃。
“薛师兄只教你思遁两诀,又授了你防身剑法,爱护之意,你可能明白?”萧师叔说着,似带悲戚地望向了雀奴。
“思诀,四处瞧瞧,看打不打得过……”
“遁诀,一看打不过,就赶紧逃跑……”
雀奴期期艾艾地念叨着,似是终于明白,为何师父只将这两诀教给她。
或许,师父一直知道,雀奴早晚得回到大明宫中,做一个囚徒般的人。
可是,若是此生从此只享皇家富贵,不做天师,那她自幼苦练术诀的十余载,可是都枉费了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