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奴随着师父和师叔撤回檀村之时,天色才微微亮了起来。
“师父,方才我杀那些魈的时候,用的就是昨日跟师父新学的剑法,果然威力大增。”
薛辰愈惶然一笑,抚了抚雀奴的头,“我徒确是长大了,师父很是安心。”
“师父,你为何突然这么说?”
雀奴只觉得师父似是话中有话,连忙盯着师父的脸问道。
“你萧师叔是个很好的人。”薛辰愈复又说道。
“师父,你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薛辰愈抬了抬嘴角,长袖带风,朝着雀奴轻轻一拂,“累了一夜,先歇歇吧!”
雀奴顿时便觉得有些睁不开眼,她强撑着奔回了房里,昏昏沉沉地睡倒了过去。
待她醒来之时,已近子时。想到一会儿之后,又将是一场恶战,她不禁咬了咬牙。
萧梧愿为众人又淬了一次剑后,许是失了不少血,神情有些恍惚。
“雀奴,你可休息好了?”薛辰愈关切地问道。
雀奴狠狠地点了点头。
“我与你师父已商定了一个新的好法子,今夜必能将那些鬼魈与无头尸一网打尽。”
萧梧愿笑着走了过来,拍了拍薛辰愈的肩。
薛辰愈不经意地挑了挑眉,面带寒光。
“雀奴,你师父对我板了一整天的脸了,你好歹劝他放松些。”萧梧愿又拍了拍雀奴的肩。
“司天台的文官甚多,少我一个,也不算什么。”
薛辰愈话音未落,却突然猛地出手,接住了萧梧愿打向他的一拳。
萧梧愿不待手上招式用尽,立即将拳变掌,连连拍出。
薛辰愈似乎总能提前料到萧梧愿的落掌之处,只用单手迎击,轻而易举地将他的招式一一化解。
“敢问二位天师,好好地,为何要打起架来?”妥妥着急地问。
“师叔,你万不可伤我师父!”雀奴抽出雀云剑,用剑尖抵住了萧梧愿的后心,冷冷说道。
萧梧愿并不答话,只慢慢将手垂了下来。
“着!”
“破!”
随着两位天师同时大喊,萧梧愿手中突地多了一条长索。
那索闪着银光,星飞电急般地在薛辰愈的身边一盘,便将他紧紧捆住。
雀奴惊呼一声,正不知如何去救师父,却见银索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追着她便扑了过来。
雀奴忙挥剑闪避,哪知那银索力道极大,只甩身一扫,便将雀奴手中的剑震飞了出去。
只那一刻,雀奴便如师父一般,被银索捆得不能动弹。
“师弟,你如此冒犯于我,原是不该。”
薛辰愈的声音突然响起。
萧梧愿整了整衣衫,对着薛辰愈长长一揖,“薛师兄,你我缘尽于此,各自珍重。”
“萧梧愿!”薛辰愈突然抬高了声音,“陆黎二位天师既已登仙,袁门之内,应以我为尊,你违抗我令,该当如何?”
“软银索乃袁天师旧物,既传到了我萧某人这里,师兄就应听我号令才对。”萧梧愿垂眼辩道。
“大唐如今,仅我一人修至十一骨,而你仅为十骨,自然应听我的。”薛辰愈说时,眼眶已红。
“即便是十一骨天师,只要被绑住,也解不开这软银索,现在的情景,我也听不得师兄了,告辞!”萧梧愿说罢,携着妥妥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