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与韦良娣更加相似,只是,雀奴却不自知。
“剑练得不错。”薛平突然说道。
雀奴尴尬地笑了笑,“将军若是没有其他事,我便先走了。”
薛平稍愣了一下,也并不多说,将她送上了马车。
“在城里,还是少露面好些,又是通缉犯,又被左卫追。”薛平说着,放下了车帘。
雀奴也不答。
马车走得远了,薛平想起一事,忙追过去叫停了车夫。
两人隔着车帘,薛平开了口,“我记得你说过银饼与马贼有关。我前几日,找长安县尉借了卷宗,里面记了多起盗马之事,却无一案涉及银饼之事,你说的银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安化门外的白衣男子,究竟为何伤你?”
雀奴将窗口的车帘掀起一个小角,“不劳将军挂怀,我会与敲骁福狸去查的,若仍旧不行,还有我师父。”
薛平听她这话说得疏离,才明白她是有意躲着自己,回想今日之事,只觉她进这府衙之前尚还好好的,这会儿就变得一脸戚容了。
“你可是怨我方才与郭怀说话,冷落了你?”薛平问道。
雀奴从未听他如此软言,只觉惊奇,转过脸来,细细瞧他。
“还是我将你手腕箍疼了?”薛平又问。
阳光照在薛平的脸上,将他的睫影落在直挺的鼻梁上,这么瞧去,似是有些暖的。
她的眼神对上他的眼睛,两人就这么对看了良久。直到雀奴红了眼圈,才忙将车帘放下。
薛平见她神情,已猜到了七八分,他扶着马车的车帘低下头来,嘴角轻轻抿了抿,复又抬起了头,“敲骁和福狸不如我这里便利,更何况,安化门本就是右卫辖下。”
“银饼,我请竹雨帮我送回延寿坊了。”隔了半晌,雀奴终于开了口。
“我随你去取。”薛平也不等她回答,便将乌云驹牵了过来。
想到能回延寿坊先瞧瞧敲骁和福狸,雀奴倒也舒心,她悄悄将帘又掀开,询问似地望向了薛平。
薛平又朝她看了过来,眼神里噙着淡淡的一丝暖意。
这次,她猜他似是有些想笑了。
“你们家……来了人了?”雀奴忙躲在车帘后面,将脸贴在帘边,小心问道。
“方才城墙上拦你的那位,是我叔父。”薛平说道。
雀奴方才知道,自己那股莫名的气生得多没来由。
她偷偷再去瞧薛平时,见他又隐隐蹙起了眉头。
“有一座冰山,她捂化了却又冻上,捂化了却又冻上,何时能是个头?”
行了了一路,马车已停在了延寿坊的薛宅之外,快下车时,雀奴坐在车里,突然问道。
她的声音很小,似是有些想让他听见,又有些不想让他听见。
不过,车帘此时是落下的,两人都瞧不见对方的脸。
薛平低头略抬了抬嘴角。
你怎知没化,或许你不知道的时候,便已经化了。
他心道。
雀奴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只道他并没有听见。
这样也好。
雀奴想着,暗暗松了一口气,掀起前面的帘子,走下了车。
“她大可以再试最后一次。”
薛平牵着马背对着她,正朝着悬挂着“不近女色”四字的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