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这许多信息,也听不出有什么古怪来。”雀奴听完麂羽的描述,只得觉云里雾里,与马贼、银饼、狐狸,似乎都没有什么关系。
“只能明天硬着头皮去探探,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麂羽说罢,伸手摇了摇已经呼呼入睡的鱼脑。
第二日一早,一辆马车如约停在了胡饼店外,驾车的果然是一位眼睛极大、眉目英挺的回纥少年。
帛氏裹得相当严实,对他点头示意。
“嘿!”回纥少年似乎心情不错,“帛老兄!瞧你这头上裹得,还有你这脸色、这人中上黑乎乎的指印,想必是风寒了吧?”
帛氏躲闪着点了点头,冲身旁一个身形极矮的伙计挥了挥手。
矮个子伙计接到指令,开始嘿咻嘿咻地搬起了胡饼。
“嘿,小兄弟!你是新来的?”回纥少年见那伙计面生,便走到他的身前,一边打量着他,一边问道,“年龄不大,力气可不小啊嘿!”
这个正在努力搬着胡饼的矮个子伙计,正是鱼脑。他脸上被麂羽画了浓眉与胡茬,扮成了一个胡人小伙计的模样。
“啊!嘿!兄弟!”鱼脑拍了拍回纥少年的肩膀,压着嗓音喊道,“我嘛!”
鱼脑一时之间有些忘词儿,呆了半晌,方才又开了口,“别看我年纪小,可我力气大!你看,我两根手指头能抬二十个饼!”
鱼脑说着,便用指尖顶起了一沓又大又厚的胡饼。
回纥少年惊讶地望着鱼脑,佩服地点了点头,“厉害嘿,我的兄弟!”
雀奴和麂羽躲在门后听着两人的对话,笑得浑身乱颤。
鱼脑极为得意,一边炫技一边继续说:“我孔武有力吗,亲爱的兄弟?”
回纥少年又点了点头,“孔武有力!”
“我喝羊肉汤长大的!”鱼脑得意地说道,“我今天要去那个那个……”
“羊肉汤……羊肉汤……”鱼脑说着,似乎又忘了词,连忙偷偷瞟了一眼门后的麂羽。
“三舅!三舅!”麂羽提醒道。
“哦对,三舅!我去找三舅喝羊汤,想起羊汤,嘶,那个鲜!”
雀奴紧张地抬起手来,捏了捏眼角,突然,她又抬起了头来。
“三舅是谁?”她疑惑地对着麂羽比着口型问道。
麂羽只顾自己偷笑,他朝雀奴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问,瞧好就是了。
回纥少年听见了“羊肉汤”三个字,禁不住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了极为艳羡的神情。
他也拍了拍鱼脑的肩,“羊肉汤,我一年到头地辛苦,也很难喝上几次羊肉汤啊兄弟!”
“哦?是吗?”鱼脑故作震惊地说,“那这样,我坐你的车,坐你的车,然后,然后然后,一起三舅?”
鱼脑嘬着手上粘的芝麻说道。
“你是说一起什么?”回纥少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羊肉汤!”鱼脑儿大喊道,“不吃妮妮,吃羊肉汤!”
回纥少年大喜,忙恭恭敬敬地请鱼脑上了车,出了西市便朝着城东的道政坊狂奔而去。
“瞧这驾车少年,应该也是个实心眼的,鱼脑这样傻的,都能骗上他的车……”雀奴皱了皱眉。
“不是鱼脑,显然,是羊肉汤!”麂羽偷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