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的手复又尴尬地在自己胸前比了比,示意她以前只有那么高。
雀奴脸上挂着泪,噗嗤一笑,“卫州初见,可是将你吓了一跳?”
“并没有。”薛平说道。
“我只瞧见了那个杀疯了的姑娘一眼,她便进到了我心里。”薛平说时,眼中满是柔情。
雀奴大为吃惊,抬眼怔怔地望向了他。
她见薛平点头,仍旧不敢相信,连忙惊讶地望着薛平的眼睛,“不是,我觉得应该是,是那次通缉令的时候,我亲了你,然后……”
薛平暗自咬了咬唇,“你再想想?”
雀奴想起她与他初见之时,他曾递给她一方锦帕。
那方锦帕,可是他的贴身之物?
她想到这里,不禁心中柔肠百转,却已是泣不成声。
薛平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安慰,“你且去西川玩些时日,等我再与圣人细细解释可好?”
雀奴抬起眼来,泪眼婆娑地望向薛平,她见薛平一脸坚定之色,复又咬牙点了点头。
“哦,这个。”雀奴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已经被她揉捏得有些不成形了的纸卷。
“邻家新添酒。”薛平读着第一句时,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共饮一杯无……”薛平再念之时,已然红了眼眶。
“共饮一杯无。”薛平复念。
“虽不算工整,我给你过了。”他眼里噙着泪说道。
雀奴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要被薛平的神情揉碎了一般,她连忙收了收泪,向身后退了半步。
“无论我西川回来之后,你我如何,也无论……你我此生是否还有缘再见。”
“从今往后,无论将军在何时、何地、遇见何事,雀奴心中都会惦念着将军,愿将军一生安好。”
此言一毕,雀奴远远地将双臂探出,对着薛平深深一揖。
薛平见雀奴这么说,只觉她似在诀别一般,登时心如刀绞。
“怎么会不复相见呢?”他急道。
“将军若与她人共饮,我自是不愿再见将军。”雀奴说道。
“必然不会与她人共饮,我立誓于此,你大可放心。”薛平说罢,也向后一退,回礼长揖。
——
“我说姐妹,你们二人,好似夫妻对拜。”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两人身边响起。
雀奴猛一抬头,见浑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叉腰望着两人连连摇头。
雀奴登时红了脸。
马车上的一人探出头来,躲在浑若身后,蹦蹦跳跳地扑向了雀奴。
“妮妮,你出门,怎么不记得叫上我们呢?”鱼脑儿撅着嘴说道。
紧接着,敲骁和麂羽也一同下了车。
薛平望见他们,收了收脸上的戚容,转脸看了看雀奴,“一路上和他们有说有笑,自然不会寂寞了,只是,万不可胡思乱想,也不可与其他男子多做接触,你可记得?”
雀奴苦笑。
你若是不与其她女子结亲,要我装聋作哑,我都使得。
只是这话,实在不应说出来刺伤于他。
她于是点了点头,拉着青海骢的缰绳跳上了马,“薛平将军,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