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奴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迟疑地点了点头。
“你为我哭,我却不谢谢你。”吴少诚说时,面色并无悲喜。
“我来神木山之前,便已与崔大人签了军令状。我神木府军,誓死绝不撤军。你再睡会儿,明日打起精神来,又将有一场恶战。”吴少诚说完,掀起帐帘,走了出去。
雀奴听得怔然,忙站起了身。
“哦对了,营外来了一个极帅的壮士,说是你的朋友。”吴少诚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雀奴听了,心下一喜。
龙胆与吴少诚点了点头,刚想进帐来瞧雀奴一眼,便被想要冲出帐外的雀奴撞了个满怀。
“你没受伤吧?”雀奴忙扶着龙胆的胳膊问道。
她担心地从头到脚打量着龙胆,眼神触到他腰间的龙留剑之时,有如被剑划到眼睛一般,忙将眼神收了回去。
这支剑,曾经他也持过……
“笑话,我龙胆是什么人?”
“你为何在此啊?”雀奴又踮起脚尖,扶了扶龙胆脸上的狼魇面具。
“我手中的龙留剑,能够嗅到战事。”龙胆说道。
“我带你去见下他们,敲骁再见到你,定然也是开心的!”雀奴忙道。
第二天,天气极好,神木山在嘎喇湖的映衬之下,美得不像凡间。
麂羽说,这般美景,是不是望一眼就会得罪天神。所以,他从馨香的空气中,嗅出了要死的味道。
神木山东侧因嘎喇湖的存在,较为开阔,不易防守。
吴少诚率领神木府兵,沿着嘎喇河的流向,向着东侧退进了山谷之中。
在两山所夹的山谷之中,前朝所建的防御工事仍可利用。
“神木府兵听吴都尉令!”吴少诚的佐官高声喊道,“死守防城,坚决不出!”
“死守防城,坚决不出、坚决不出!”神木府兵的呼喝之声,响彻山谷。
吐蕃大军极为勤勉,一大早便已从神木山以西,行到了嘎喇湖边,在神木府兵原来的营帐之处,准备扎下营寨。
敲骁见到千军万马停于山谷之外,已经吓得浑身每一个骨节都在打颤。
“不怕不怕,”鱼脑为敲骁打气说道,“我大唐将士,骁勇无双,以一敌十!”
“吐蕃的部队号称二十万,此次瞧着,应是已来了至少十万。”龙胆说道,“咱们谷内将士,可有两千?”
“两千乘以十,恰好二十万!”鱼脑大喊道。
敲骁满脸黑线。
“师父,此次来神木山,你可有料到,会有此战?”雀奴抬头望向了薛辰愈。
“不曾想到。”薛辰愈说,“而且,现在仅是夏秋之交,一般吐蕃若是来犯,应会要待到立秋以后,今年不知为何,竟然来得这般早。”
“麂羽,你使出永陵那招,把神木山狠狠地弄一场地震出来,把他们全掀了。”敲骁扯了扯麂羽的幞帽说道。
“永陵有地动之脉,此处却没有,我做不了法。”麂羽摇了摇头,“而且,就算我有那个本事,如此神山若是被我平了,我估计要被这里的天师钉上个好几千年了。”
“那你有什么本事?能让黎天师那么瞧得起你?”敲骁奇道。
麂羽叹了口气,拆下了幞帽上的一朵簪花。
“他们还在安营扎寨,我现在弄这个去欺负他们,合适吗?”麂羽怯生生地望向了雀奴。
“咳咳,合适,合适!”敲骁的头点得有如母鸡叨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