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时辰已到,可以行刑了!”吕元膺身旁的监斩官开了口。
雀奴的游思手中,一直按着一枚石子。她正等着那刽子手的刀落下之时,将它弹飞。
吕元膺伸手拿起桌上的斩令,正待掷下,突地似乎想起一件要事。
“你们谁来看下,这斩令上为何全是墨迹?粘我一手。”吕元膺不悦地说道。
他身后忙奔上来一个小吏,认认真真地将斩令擦拭干净,“大人,太蹊跷了!您坐下来之前,这桌子上的每一物,我都仔仔细细检查过了的!”
“那你是在说,这墨迹是我自己弄上的咯?”吕元膺面露凶光,狠狠地瞪着那小吏。
“不敢不敢!”小吏连连磕头。
“大人,时辰已过,您先行刑吧!”监斩官奏道。
“着什么急?”吕大人的笔吏说道,“洛阳城中,谁不知道我家大人最是爱干净,还不快些拿些水来,给我家大人洗手?!”
“是是是,这就去!”小吏刚磕了几个头,便忙飞奔出去寻水。
吕大人给了身旁笔吏一个询问的眼神。
笔吏坚定地回复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两人一同朝行刑的庭院一侧的大门门望去,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任何动静。
吕大人一边慢悠悠地洗着手,一边屡屡瞟着庭院的门口。他始终不见来人,心中不免着急。
“大人,又过了半炷香时间了,不可再拖了!”监刑官又督促他道。
“你,再换盆水来!”吕元膺朝小吏招了招手,咬着牙说道。
小吏不敢反驳,忙又端着铜盆奔了出去。
“吕元膺你个怂货!”洛惜言已经紧张了许久,还不见斩令落下,早已崩溃大骂。
“我洛惜言追你这么多年,春送桃花冬摘梅,夜夜写诗诉相思,你无动于衷也就罢了,砍个头还要这么折磨我的自尊心吗?!”洛惜言咬牙切齿地喊道。
法场中立着的大小官吏们,纷纷憋住了笑,悄悄瞧着他们的长官大人。
吕元膺气得两颊通红,举起斩令便道,“行,我给你个痛快!”
“别呀大人!”阿七大喊,“大人您慢慢洗手,我家小家主她刚说的,都是对大人的爱慕之情,并无责怪大人之意。”
“阿七你个没骨气的!”洛惜言本是跪在地上,却拼尽全力蹲了起来,用脑袋朝阿七奋力顶去。
刽子手们忙将洛惜言揪住,按在地上。
“来了!”笔吏听见马蹄之声,连忙激动地给了吕元膺一个眼神。
众人听得门外蹄声阵阵,似有大批骑马之人奔来。
“大人!黄河马帮帮主洛阿六,率马帮众人来劫法场了!”一个衙卫奔来禀告。
“赶快行刑!”监刑官已是气极,挥掌一拍吕元膺的手,斩令应声而落。
两个刽子手忙提起了刀,准备砍下。
“刀……刀!”听得门外一人大喊,却不知他要喊些什么。
“快斩!”监刑官喊道。
吕元膺一巴掌掴在了监刑官脸上,“我这东都留守,让给你做?”
刽子手们并未察觉吕元膺掌掴之举,已在落刀。
雀奴心中着急,忙用游思甩出手中石子,突突两声,将刀击落。
“冲啊!”一队骑马的蓝衫汉子手舞大刀,破门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