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本来并没有在瞧雀奴,他只好奇,她为何半晌没有声息,忙抬起了眼睛,看向雀奴。
“好好的,你怎么哭了?”薛平见她这般模样,已不能更加心疼,连忙伸出手来,在雀奴的脸上认真抚拭着。
雀奴的心中,早已不能自抑。她缓缓抬起手来,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掌,啜泣得更加厉害了些。
“怎么这眼泪,越擦越流得厉害?”薛平苦笑之时,眼眸之中也已然满是泪光。
雀奴已然泣不成声,并不知应当与他再说些什么。
薛平想要将她揽在怀里,却又觉得终有不妥,便只是低头望着她,替她小心地拭着眼泪。
“我知道,郭映晗去找过你。她与你说的事,与我也说过。只是,我并不知应该如何问你。”薛平说时,又迟疑地查看着雀奴的神色,“我自然是不肯委屈了你,那你如今,可还对我有情?”
薛平此话一出,又觉自己说的实在是唐突了。他顿了顿,复又说道,“你若是愿意,我便去与圣人回了,我与郭氏并无真情。”
雀奴哭得神伤,听他自顾自说了这么久,只觉绝望。
郭映晗并无错处,圣人赐的婚,怎能薛平想怎样,就能怎样?
她将眼泪收了收,平复了片刻,方才开了口,“无碍,劳烦将军替我通禀一下,我现在向父王认个错去!”
——
含正殿中,太子正襟而坐,太子妃王氏与良娣韦氏分坐左右。
“你们两个见着她了,身上没血迹,就不要妇人之仁了,我单独与她说一会儿话!”太子说道。
太子妃与韦良娣便忙退了出去。
“说吧,你打算如何认错?”太子一脸阴鸷。
雀奴认真地向太子了三个头,“父王,我杀夏果并无过错,只是不该在宫里,让这么多人看见。”
“嗯。”太子说道,“听起来像是实话。”
“这般认错,算是可以了吗?”雀奴一脸诚恳地问道。
“……”太子深吸了好几口气,“我叫薛平再关你半年!”
“若是这样也好,那儿臣更是非薛平不嫁了。”雀奴说道,“儿臣年纪也不小了,还请父王赐婚。”
太子气得跳脚,“又是薛平!当年他非你不娶,闹得圣人没了脸面,如今你失踪回来,怎又与他牵扯不断?”
“你可知道,长安一堆贵女这几年都在抢他,没完没了的!”
“还有你自己到底知不知道,他已娶了两房了,你堂堂公主,难道要去给他做贵妾吗?”
“儿臣……儿臣只愿嫁他,其他不管。”雀奴说道。
“李雀容,你回去北衙大牢给我蹲着!”太子喝道。
“那也行,我在那里可以天天见薛将军。”雀奴不卑不亢地说道。
太子听雀奴对薛平情根深种之语,气得站起身来,在含正殿中来回踱步。
“有一位仍在世的天师,当年与哥舒将军一同守过潼关,他或许知道阿奶的下落。”雀奴突然说道。
太子似是被雀奴掐住了死穴,愣愣地瞪着她的脸。
“儿臣明天便去潼关,问下黎天师可好?”雀奴迎着太子的目光问道。
“罢了,那劳你明天便去吧。至于薛平,我问问他的意见,再来回复于你。”太子说罢,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