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然渐渐没了耐心，忍不住就想要发脾气。

但还没发出声音，就听见郑云烁哑声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莫名其妙的道歉，听得尹清然一愣，心脏也跟着一抽：“怎么又道歉？你做错什么了？”

—— —— ——

郑云烁把头埋进她的肩窝，用力吸了一口气，有些愤愤不平质问：“你为什么不生气？你应该生气的啊！应该对我发脾气，指责我的不对，为何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停顿了几秒，又接着说：“以前的尹清然会指责我自制力不行，会说我是个总裁还傻乎乎被人骗，会说因为酒店那晚的事情恼火……”

他越说，好像还越委屈上了，声音慢慢沉下去，人跟着卸了力，手臂的力度稍稍松开了些。

怎么说这人突然变得这样反常？

原来是郑云烁刚刚听到了醉酒男人说的话。

话是难听了些，但也没必要这么情绪失控吧！

尹清然觉得哭笑不得：“我当是怎么了？那些话随便听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好了，你至于吗？”

郑云烁直起身子，眼眶发红看向她，严肃质问：“你为什么这么平静？难道都不会生气的吗？”

尹清然叹气道：“有什么可生气的，听多了也就习惯了。可能因为你是云上集团总裁，大家不会当着你的面说这般难听的话，但像这种话我以前听得多了，都有免疫了，没那么娇气。”

确实，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经历过很多苦难，也见识过很多社会阴暗面，以至于现在很多事情都能心平气和接受了。

至于言语上的中伤，根本你就不值一提。

都是逞口舌之快罢了。

郑云烁喉结微微滚动，垂眸温柔看着她：“可是我不需要你情绪这么稳定，搞得我心里难受。你之前是一个人，什么事情都习惯一个人担着，负面情绪也都是一个人消化，但是你现在有了我啊。可以对我发脾气使小性子，也试着依靠我接纳我。”

这话说中了尹清然的心思，她一时间鼻腔发酸，心里也跟着莫名难受。

这么多年来，一个人都习惯了，从来没想身边会有另一个人或者谈恋爱结婚什么的。

她不相信感情，人心都是会变的。

但又无法克制的动了心。

尹清然闭了闭眼睛，问：“前几天晚上，你为什么会一个人来这里？还偏偏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包厢？独自坐着都想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过来看看。”郑云烁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说，“就一个人发呆想了很多事情，没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就被我搞砸了。现在回想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了，可能看不惯你穿着那件旗袍，觉得就是在刻意勾引。刚好你又把果汁倒进了我的鞋子里，就觉得……”

“觉得我是在引起你的注意？”尹清然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没好气道，“郑云烁，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陌上春风的服务员都是统一制服，而且我是不小心弄洒了果汁，你至于那么小心眼报复吗？”

郑云烁攥着她的手，唇角带起了一个无奈的笑，似是妥协道：“那晚我也在想，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得出了一个结论：可能当时就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