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内。
苏檀这一夜亦睡的不安稳,翻来覆去过了几个时辰。
梦中,她一会儿身处纸醉金迷之地,一会儿又坠下深渊,反复往来,极其不真实。
眼见窗外天光见亮,她心烦意乱,只好坐起身。
听到屋内的动静,采萱从隔壁赶了过来,“公子这是怎么了?”
苏檀揉着额角,叹息道:“大抵是思虑过度,失眠罢了。”
采萱见她面色萎靡,劝她再多睡会儿,但她已然是清醒了些,再无睡意,便下榻坐到桌案前,打算临摹字帖静心。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了萧时宴。
他离去时捂住了胸口,莫非是自己那一撞,将他胸口撞痛了?
可又想萧时宴是习武之人,哪有那般轻易就撞伤了,但自己始终过不去这个说辞,几番天人交战后,她还是拿了药膏,在府门处截住了朱邰,厚着脸皮央他将药膏送过去。
不知送到没有?
只怕萧时宴好药众多,也看不上她那些药膏吧?
失神地想着,再回过神来时,她看到自己执笔的手已经停在宣纸上,笔尖的墨将纸张渲染的狼藉一片。
苏檀撇撇嘴,揉了废纸后,又扯了一张铺好,重新写起来。
待心境平缓些后,她从箱匣中取出那块萧时宴给的玉牌,摩挲了会儿,心中有了新的安排。
她眨眨眼,吩咐采萱:
“让白翠沐浴一番,今夜来我房里伺候,日后也不必再关着她了。”
采萱不解:“怎的关的好好儿的,又放了?”
苏檀笑了笑:“自是有用的,你先吩咐下去吧。”
晚膳的时候,白翠听到开门的声响,这些日子以来,她早被磨砺了心志,浑浑噩噩度日,只当又是送餐的婆子来了。
却不料来的却是采萱,讥讽地对她讲:
“快些用膳,再好好儿洗洗你这肮脏的身子吧!”
白翠死灰的面上浮现一抹迷蒙之色,又听她接着道:“真不知晓公子看上你什么,竟还宣你去伺候!”
听到这话,白翠顿时双眸发亮:“公…公子她原谅我了?”
采萱看她这欣喜之色愈发厌恶,将崭新的衣裳放下后就离开了。
待白翠快速地解决膳食,再匆匆地洗漱完打扮一新,这才忐忑不安地来到主屋门口。
苏檀正手持书卷,大抵是刚刚沐浴过,身上带着微微湿气,听到脚步声,便抬眼朝白翠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