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她脑中骤然袭来一股痛感,大段大段的记忆侵袭往里。
她痛苦不已,紧紧蜷缩成一团。
原本随着她的动作,那腹部的伤口应当撕裂才是,此刻却毫无变化。
*
小院中依旧迷雾缭绕。
主屋内,正端坐着两人,一人身着黑袍,面覆巾罩,看不到面容,此刻跪坐着,犹如老僧入定一般。
二人中的小桌上,正放着两个木偶。
木偶头上贴着符咒,胳膊上牵着红绳,一直延伸到院中的迷雾里面。
另外一人白衣似仙,戴着惟帽,隐约可见消瘦的下巴。
他捏着棋子,气定神闲道:
“他二人身处其中,我能否进去,直接杀了萧姓腌贼?”
黑袍人闭着双眸,不曾睁开道:“邪术已然开始,你若闯入,必遭反噬。”
白衣人眼神一厉:“为何不早些告知!”
“君不曾问过在下。”
“你这般,可是料定我不敢杀你?”白衣人面色淡淡,语气又恢复了平静:“我不问你便不说,这不是下属应有的做派。”
黑袍人仍是不紧不慢:“在下这条命是君救的,君要杀在下,拿去便是,陪着君演了这出大戏,不过是在下还恩罢了;
在下可不是君的仆从,并无事事告知君的义务。”
话落,一道凛冽的罡气自白衣人的幕帘中迸出,直破黑袍人的面门。
力道不偏不倚,直接将黑袍人的面巾击碎,露出那狰狞可怖的面容,上面伤疤交错。
他笑了笑:
“你并无事事告知我的义务,但你的阿妹虚唯则不是,下次我若直接去问她,她定会告知我。”
黑袍人终于睁开双眸,一双浑浊的眼纷纷盯着他:
“君这是在用阿妹威胁在下?”
白衣人笑的却是温和从容:“虚唯心思纯净,对我亦是从无隐瞒。”
黑袍人素来平静的面容终是起了怒火:
“虚唯自小长在雪山上,自是不像你们中原人这般卑鄙!否则也不会被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蛊惑!”
“我说过的自会做到,我会如约娶她。”
白衣人被他羞辱,也不见羞恼,仍是面色淡然:“但以虚唯的身份,能嫁与我,本就是她之幸。
倘若离了我,她相思成疾,身子骨又孱弱,必死无疑,她是你阿妹,我想你定不会看着她香消玉殒罢?”
黑袍人被他戳中痛处,嗓音都气的变了调:
“卑鄙无耻!君既要娶阿妹,为何又费尽心机地将那院中女子引过来?!难不成不是君对那女子相思成疾,这才布下此局,好将她夺到身边?君既如此,为何又拖着阿妹不放手?”
“她是我的妻,自不会苛待虚唯。”
白衣人自始至终面色淡淡,只有在提到院中女子时,神情才有一丝波动。
黑袍人自是不信,讥讽道:
“你们中原的诗中写着,一双一世一对人,却又三妻四妾,丝毫没有廉耻之心!君口口声声说着院中女子是你的妻,又想着娶阿妹,怎敢如此践踏我的阿妹?阿妹她可是雪山…”
说着,他顿住,忽然露出阴狠的笑意:“既如此,在下便是拼上这条性命,也是用禁术,在千重幻境中杀了那女子!
我的阿妹,永不为妾!”
啪!
狠狠地一巴掌抽在那黑袍人脸上,他被打偏了头,面部高高肿起,一口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