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萧时宴带自己来的用意,苏檀索性直言道:
“当今陛下登位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虽说陛下确实是先帝长子,但若是先太后诞下腹中皇子,哪里还轮得上如今陛下?”
“如今姜太后虽彼时受宠,但先帝并无立下她的皇儿为太子之意,因此,姜太后若有争权之心,首先要对付的,便是身怀有孕的先太后。
因为,一旦先太后的皇子诞生,按照立嫡的祖制,必会马上立下东宫,姜太后又岂会任由此事发生?”
而姜太后并非安分守己之人,在先太后尚未诞下麟儿逝去后,自己的皇儿已然登上储君之位,却仍旧垂帘听政,以女子之身,搅弄朝堂风云,不肯放权。
直到小皇帝在萧时宴的帮扶下日益强势,姜太后才不得不放手。
就连如今,姜太后依旧是野心勃勃,暗中与小皇帝还存在分庭抗礼之势。
若说这般的人,并未参与彼时先帝及先太后的逝世,苏檀是不信的。
萧时宴知晓她聪慧,却没想到她不过一个娇弱小女娘,不曾插足朝堂之事,却将这些宫闱秘事猜的八九不离十,着实令他微讶。
他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
苏檀见他鲜少与自己谈论政事,竟有几分不自在,随口道:“若先太后诞下腹中皇子,说不定此时大明的局势并非如此。”
萧时宴轻嗤一声,语气间充满不屑:
“朱家与先太后的母家都既护不住先帝,也护不住先太后,便是那皇子诞下来又如何,也是斗不过姜太后的,并无什么分别。”
他对朱氏皇族向来没有敬重之意,除去朱邰,其他的更是无任何好感。
小皇帝朱靖生性懦弱却猜疑心重,死去的朱彻好色成性,也就只有个朱邰还行。但朱邰却与自己的父王敦亲王不和,可见他也并不喜自己的身世,甚至有时还痛恨身为朱家人。
剩下的,不足为道。
苏檀想了想,就皇家这烂摊子,确实如萧时宴所言,即便先太后诞下皇子,也不会改变什么。
萧时宴刮了刮她的鼻头,轻笑道:
“如此良辰美景,只有你我二人,提那些晦气的蠢玩意儿做甚?”
他又望了望主殿,道:“还想进去瞧瞧么,左右不过是个破殿罢了,虽说有人初一十五过来打扫,却也无甚新鲜的。”
“来都来了,就去瞧瞧吧。”
“好。”
来到殿门口,就见那门上有大约七八层镣锁,苏檀唇角微抽:“锁的这般死,不如咱们像往常去其他地方那样,翻墙进去吧。”
萧时宴凑到她耳边,“你都说了往常都是翻墙,若今日还是翻墙,那又何好玩儿的。”
话间,更是将苏檀从身后紧紧抱住。
不知何时起,她早就习惯了萧时宴身上的冷檀香气,在他怀中就会放松不少,于是,开玩笑道:
“既不翻墙,难不成将这些锁都劈了?”
“小东西,天下之大,还有我需要蛮力才能去的地方?”语毕,在他手掌上,赫然出现一串钥匙。
二人贴的极近,苏檀侧头就能看到萧时宴的脸,此刻他唇角微勾,笑意透着十足的漫不经心。
令她不由得看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