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画作被呈到泰安帝与萧琮面前时,泰安帝赞赏点头,对赵三宝道:“将我案头上那枚镇纸拿来,赠与崔家小姐。”
萧琮却对泰安帝道:“父皇,我有个问题想去问问崔家小姐。”
泰安帝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凡事有朕给你做主。”
当着泰安帝的面,也没人敢说萧琮行事不妥。
萧琮起身离开座位,缓步朝着小姐们所在的凉亭走去。
待走至能清楚对话的距离,他便停下来站定。
此时,凉亭里的众女眷都微红了脸,神情难免有几分羞涩。
唯有崔宛如落落大方地站在原地,问道:“见过定王殿下,殿下可有话要说?”
她唇边挂着清浅的笑容,说话时候咬字也字正腔圆,尤为悦耳好听。
这一刻,萧琮觉得,若定王妃是崔宛如,其实也行,他不排斥。
但他还是想要一个答案。
他朝着崔宛如略一颔首,温和有礼道:“崔小姐的画作很是不俗,我看了之后也为崔小姐的画技所折服,但......”
“崔小姐的几幅画作所表达的意思,都与琴意相和,可见崔小姐也是懂琴之人,但为何最后一幅的时候,小姐画的并非是十面埋伏的寂寥终章,而是选择画一座苍凉却雄伟的孤城以及城墙之上那高扬的旌旗?”
“不知崔小姐是何意?可否与我说一说,若是小姐不愿的话,也无碍。”
见定王殿下请教的时候,口口声声一直自称的是我,崔宛如便生了几分好感。
是以,便行了一礼回答道:“西楚霸王乌江自刎太过悲壮,我一向不喜欢这样的故事。我觉得,他既然有雄心壮志带着人出征,那便该做好万全的准备,否则,将那些跟随他的子弟们置于何地?”
她抬起清澈的眉眼,与萧琮对视,“遇事逃避乃是懦夫所为,行事不备也是莽夫所为,是以我便想着,我若是他,或者旁的英雄是他,就该用自己的力量竭力改写结局,我希望他能有一座无坚不摧牢不可破的城池,保护自己,周全家人......”
“最终,得偿所愿。”
萧琮深深望着崔宛如。
崔宛如含笑回望。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已然明白了彼此的选择。
聪明人说话,一问一答之间,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得不对劲,好些人脸上都开始浮现出吃瓜的表情。
泰安帝此时朗声大笑,“崔家小姑娘,我这儿子的琴艺如何?”
崔宛如远远行了一礼,回道:“殿下琴艺冠绝瑞都,今日有幸聆听,是臣女们的福气。”
“那你可愿意以后常常听?”
这话的意思很是明白了。
委实崔宛如再淡定,终还是忍不住双颊飞红。
她悄悄瞥了一眼萧琮,见他依旧含笑望着自己,当即觉得脸也开始烫了。
回头望了自己的娘亲一眼,见娘亲一脸欢喜的模样,崔宛如便点点头道:“任凭陛下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