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整个王府就忙碌起来,路清瑶和刘氏在平遥房里,宫里派来的嬷嬷也在。
心高气傲的,像是瞧不起她们这些人。
狗仗人势,莫过于此。
平遥很想在姨母和嫂嫂面前,装作高兴,可是努力了半天,还是没法子,她怎么能高兴的起来呢。
路清瑶和刘氏面色愁容,却也无能无力,她们都没办法保住平遥。
皇权之下,皆没有可以说话的份。
“丫头呀,去了北国好好的,时常给姨母来信,让姨母知晓你的境况。”刘氏没出息的哭着。
此刻她管不得仪容,她是真的忍不住难过之意。
“我会的姨母,姨母且放宽心,日后平遥不在姨母身边,姨母也要开心呀,无论平遥身处何地,都会想着姨母你们的。姨母要照顾好自己,嫂嫂也是,若是嫂嫂和哥哥有空,帮平遥多照顾照顾父王,离了我,他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平遥像是在交代遗言,边说边流着泪。
“我们会的,你且放宽心去,我和阿辰会照顾好王叔的。”路清瑶说着,眼角泛着泪花。
“哟哟,几位小主这是做什么,整的跟哭丧似的,公主是要去和亲的,你们这般,真是晦气。”一个年长的老嬷嬷开腔,语气阴阳怪气的。
路清瑶没有说话,可是她也不会忍让。
起身直接一巴掌呼在老嬷嬷脸上。
“你敢打我。”老嬷嬷不可置信。
其他的嬷嬷见状赶紧过来扶住她。
“打你又如何,即便是我杀了你,谁又敢说半个字。”路清瑶语气狠厉,叫人听了害怕,她要是现在容忍,这送亲的路上,指不定他们会怎么对待平遥。
老嬷嬷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路清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竟有这般气势。
其他人见状也不敢造次,虽说是不受宠的,也是主子不是。
汉阳王一直在外面等着,面色憔悴,他这些日子就没有睡好过。
他很无用,连自己唯一的女儿都保不住。
“嫂嫂,这封信给你,等明日你在打开看。”平遥从妆匣里拿出一封信来,是她昨夜写的,说是信,倒不如说是她的遗言。
为何明日打开,是因为明日应该就出境了,到时候他们就不会阻止她了。
“为何……”
“嫂嫂听妹妹的便好。”她努力笑着。
“好吧。”不清楚她的用意,也不去追问。
吉时已到,红嫁衣一穿,红盖头一盖,就是平遥这无名的一生的结束。
喜婆搀扶着她出去,汉阳王站在门口,满是不舍。
父女俩依依不舍的说了些话,老嬷嬷就不留情面的催走了,说是误了吉时不好。
上了马车,平遥还是忍不住眷念,掀开红盖头看着站在府门前的亲人们,她深深的鞠了一躬,是她对他们的亏欠,余光瞥到路清肃,他人站在一角,不想别人发现他。
平遥觉得他的神情有些奇怪,不过她没有去多想。
再见了,她的亲人,再见了,路清肃。
若是有来生,亲人她还想遇见,尽今生不能尽的孝。
至于路清肃,她来生不想再见到了,因为一眼惊鸿,再难忘却,独自伤怀。
她的行为举动,引来老嬷嬷的不满,骂骂咧咧的说了她一通。
平遥也不在意,由她说去,又能说几时。
马车出城,汉阳王直接气昏过去,请了大夫来,说是急火攻心,怕是以后都很难在站立了。
路清瑶和刘氏都觉得应该把汉阳王接到淮阳府去,他们方便照顾。
“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呀!这一时间,这个家都散了。”刘氏看着满院红绸,只觉得讽刺得很。
“母亲莫要伤怀,凡事皆有因果。”
“始终是我们过于懦弱,若是当年我们不顾及兄弟手足情谊,争得皇位,今日平遥就不会被和亲,我唯一的儿子也不会上阵杀敌,面临生命危险。”刘氏此时的语气充满了憎恨。
这一切都是因为周家父子,若不是他们,他们顾家怎会落得如此地步。
“母亲慎言,隔墙有耳。”路清瑶出声制止。
这王府说不准还有皇帝的眼线,若是这番话传入皇帝耳里,只怕是会让周远行生疑,怀疑顾家有谋反之心。
刘氏也知道话不能乱说,可是她真的忍不住,也气不过。
要把汉阳王接到淮阳府去照顾,就意味着王府里所有的仆人都要遣散。
这事路清瑶交给柚蓉去做了,每一个从汉王府出去的人,多给五十两安置费。
大家都感激路清瑶,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毕竟汉王府出了这么个事情,他们离开也是迟早的事。
他们速度很快,只一日便把下人都遣散了,刘氏想早些回淮阳府去,所以他们第二日早早的就启程回去了。
路清肃跟他们一起的,护送他们。
马车走着,路清瑶想起平遥交给她的信,她赶紧拿出来打开。
信中内容如下:“嫂嫂,当你打开这封信时,平遥估计已经处境,平遥很幸运与嫂嫂相识,与嫂嫂在一起的时光,平遥永生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