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夜里,雪下的更大了些,路清瑶冻的睡不着。
明明屋里炭火烧的旺,她却感觉不到暖意。
看了眼旁边熟睡的宫女,她轻手轻脚的起身,找了件披风披上,走出了寝宫。
看着雪落,她叹了口气,不知道顾应辰和孩子在别的地方过的好不好。
她现在只希望路家平平安安的,这样她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去找顾应辰了。
她靠在柱子上,难过的流着泪。
她好想顾应辰啊,好想好想。
回顾往昔,一切仿佛昨日,顾应辰还在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她还在等着他从军营回来。
“小姐,你怎么在外面呀,外面多冷啊。”
宫女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赶紧擦了擦眼泪,整理好情绪,不让宫女看出端倪来。
“我睡不着,便想着来外面坐坐。”
“外面多冷啊,小姐夜里还是不要瞎跑的好,不若陛下知道,又会责备奴婢照顾不周。”宫女埋怨的声音传入耳里。
路清瑶不去在意她的话,因为她知道宫女也是怕受到责罚。
崔士安是第二日才去的路家,因为他知道周远行生性多疑,所以他等了两日才带着夫人去路家拜访。
崔士安是路清益的朋友,所以自然是大房这边接待。
崔士安是午膳过后去的,路清益正好在府里。
徐婉让人备了茶水,便拉着崔夫人到一旁去聊天,不打扰两人。
“听闻崔兄辞了官,是打算回清河郡。”
“嗯,如今这个朝堂,早已不是当初你我所励志报效的,已经变了味,早就没了让士安坚持的心。”
那日他带着夫人,便是辞官后,去拜别沈太后的,沈太后被幽禁在后宫。
妻子跟沈太后有些关系,所以他们在临行前,提出要去见见沈太后,毕竟他们回了清河郡,没有什么事,以后都不会来上京了。
“是呀。”路清益也感叹。
崔士安环顾四周,见没什么人,神情严肃的看着路清益。
路清益觉得有些奇怪,连忙开口问道:“崔兄这是怎么了?为何表情如此严肃。”
“路兄,此次士安前来,除了是来跟路兄道别外,其实还有一事。士安受路小姐之托,前来转告路兄,路小姐说她很好,只是放心不下家人。”
“你见过靖瑶了?她怎么样了?”提到路清瑶,路清益情绪激动。
“路兄,路小姐瘦了,整个人憔悴不堪,没了以前士安初见小姐时的模样。”
“好,我知道了,多谢崔兄。如今崔兄,算是幸福的吧。”
“嗯,很幸福。”崔士安看着不远处交谈的徐婉和妻子,说道。
他很幸福,有个善解人意的妻子,虽然不是曾经那个让他心动的女子,但是如今这样已经很好了。
“崔兄,何时启程?”
“过几日吧,年前是要到家的。首先京中这里,得安顿好。”
府里的佣人遣散,家业那些,都需要些时日。
“崔兄可否帮靖益一个忙。”他语气带着请求。
妹妹的意思,他已经清楚明了,故而他要做出选择,不让妹妹一直被禁锢。
他知道妹妹已经很痛苦了,他不能在如此安稳下去了。
“路兄直言便是。”
路清益附耳在他耳边细语,具体说了些什么,除了他们两人,没人知晓。
崔士安后来又跟他说了许多,包括从沈太后那里的得知的,路清瑶落胎的事。
今日所听所闻,路清益都告诉了家里人,徐氏得知,直接气晕了过去。
路老夫人还是硬朗的,一直坚持着。
她捧在手心里的心尖尖,她如此疼爱的孙女,竟受了这么些委屈,吃了这么多苦,如今的半死不活的。
她很生气,她路家何时被这样轻待过,周远行如此对待她家靖瑶,她定然要让他付出代价,哪怕倾尽家财,也不惜。
“祖母息怒,如今皇上大权在手,已经不是路家能左右的人了。”
前些年发现的金山,让周远行国库相当充足。
所以他如今根本不惧怕世家的财力,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那就这样看着苛待我们靖瑶。”路老夫人气的怒拍桌。
“祖母息怒,如今生气也没有用,妹妹的意思,大概是希望我们都撤离上京,让她无后顾之忧。”路清乐出声劝道。
周远行以路家的性命要挟着路清瑶,她自然是痛苦的,却又不敢轻易去做什么,生怕连累了路家。
“祖母,二弟说得对,如今我们只能保好路家。祖母,靖瑶的话,就是希望我们路家平安无事。如今上京已经变了天,我们路家应该早些退离,明哲保身才是。”路清益道。
“退,路家如何退的,你妹妹不管了,路家的家业不管了?”
“祖母,不是我们不管,而是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妹妹已经没了希望,我们不能再成为她的顾虑。”
受苦难的是他的亲妹妹,他比任何人都心疼路清瑶,可是他没办法,他不能置路家不顾。
路家大大小小这么多人,不能因此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