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申拢住两个孩子,关上了拉门,在门口停了一会儿,然后对屋里说,“我能不能冒充你住进你家?”
停了一会儿,艾由说,“你能哺阎柔吗?”
“哺?”艾申说,“怎么哺?”
艾由又停了一会儿,说,“把‘巴力豆’(罂粟膏。‘巴力’是黑不见光的意思)含在嘴里,哺他。”
艾申眼睛转了几转,说,“挺会玩儿呢。晚上哺他几颗?”
“一颗就行。”艾由说,“早上他要要,让他操练回来。”
艾申说着,从怀里掏出几颗黑豆子,又说,“咱俩的一样大吗?可别药着他。”
艾由说,“不都是老营传过来的吗?差能差哪儿去?”
艾申把黑豆子放进怀里,领着哈勾济和七老秦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里边说,“你没有使唤的丫头?”
艾由在里边说,“灰鹤和青鹜。”
“好嘞,”艾申说,“共度你们的春秋大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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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申领着哈勾济和七老秦从护乌丸校尉府的一侧走上去,转过院角,才看到院子大门。大门口有个侍女摸样的人在张望着。
艾申喊了一声,“灰鹤!”
那侍女看到了艾申,又回头看看。艾申知道这是喊错人了,就说,“是青鹜啊,黑当瞎火的也看不清谁是谁了。”
青鹜走过来,对艾由说,“夫人……你这是在哪儿整两个孩子?”
艾申说,“水边,问是谁家的,她们说是李将军家的,咱也不知道哪有个李将军,我问她们,她们也说不大清楚,我问她们跟不跟我走,她们说跟我走,我就领了回来。”
艾申早就把哈勾济和七老秦咂服(嘱咐。鲜卑语,后成为东北话)好了,两个孩子又懂事听话,没有不听艾申的。
青鹜又看了看艾申的衣着,说,“夫人,你那儿整这么一套衣衫穿?”
艾申这才想到自己和妹妹艾由的衣衫不一样,这时也不好说什么了,她只好把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下,说,“别说话,看看他们能不能看出来。”
青鹜“嘻嘻”笑了一下,说,“等你不回来,我们都寻思你让人拐跑了呢。”
艾申说,“我这么大个人,能轻巧儿地让人拐跑了?”
青鹜来牵哈勾济的手,哈勾济看着艾申,喃着说,“吉额尼(亲母亲)……”
艾申知道哈勾济这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让不让青鹜拉她的手。
艾申说,“没事,让葛格(姐姐)扯着吧。”
青鹜笑了,她说,“她叫你什么?”
艾申说,“我让她们俩叫我‘姨’,她们俩倒是乖巧,真叫上了。”
四个人说着话,走进了大门,没走两步,就从一进间的门里走出一个侍女摸样的人,她见到艾申,说,“夫人,你让我们好找,你去了哪里,老爷都问了三四遍了,我们都以为你让人拐跑了。”
艾申心里清楚,这个该是那个叫灰鹤的侍婢,就模仿者艾由指着灰鹤说,“我不撕烂你的嘴!我咋那么轻巧让人拐跑了!”
青鹜掩口“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