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续跑了三天公安局,王小刚都不肯说出实情。
男人深知拿捏了他的软肋,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模棱两可的话跟耍猴一般,夏木安像个任他摆弄的破木偶。
他越急,王小刚就越是缄口不言。
第四天,辗转难眠的夏木安决定去等南禾下班,他不能再拖了。
早一分告诉她实情,就能早点提高警惕,共避风险。
盛夏的阳光很是炽烈,酷暑里热浪浮动,花草都是恹恹的。
街上少有行人,夏木安买了一小束黄玫瑰,委托店员加冰后护在怀里,带去了南禾借调的新博物馆。
男生坐在可以纳凉的第一层大门里,白色的长袖宽松衬衫一丝不苟地扎进黑色长裤,领口只开一颗纽扣,深色的吊坠在锁骨下若隐若现。
他静静地望着第一层的两个展厅大门,期待南禾会突然从某一边冒出来。
来来往往的人总会打量他,不乏有胆大的女生,“这个男生精致又浪漫……可惜,脑袋可能有问题!”
“对啊,这几天都快热死了,长衣长裤是酷刑!”
没礼貌的女生嗓门够大,夏木安自然听得清,但他置若罔闻。
四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他只是不想吓到南禾。
从三点等到四点,人流渐少一直到五点,他拒绝了三个加微信的女生,看了无数次展厅大门,跟休息的门卫大爷搭了两次话……
然后,闭馆了。
夏木安不得不出来,五点的太阳也不可小觑,他找了个能看见大门的阴凉地站着等。
“哥哥,你等人啊?”一个小男孩弓着身凑上前,一边问候一边够他脚下的陀螺。
夏木安退开蹲下,捡起后递给他,“对啊,小朋友,你几岁了?”
男孩慢吞吞地伸出两根手指,随后又加了一根,“我不是小朋友了,我八岁,上……三年级。”
八岁,一样的年纪。
夏木安一瞬触动,他不自觉地问起:“好,这位小男子汉,你家长呢?”
男孩伸手一指,很远的地方有位女性慌张地朝这边跑来。
等人跑到跟前,夏木安叮嘱道:“女士,最好别让孩子跑得太远,小心走失。”
“诶好好,我记住了,谢谢。”
“小男子汉,哥哥再次强调,不要乱跑,无论去哪里,要跟在家人身边。”
男孩乖巧地牵着妈妈的手点头,“谢谢漂亮哥哥。”
女士紧急纠正他,“妈妈跟你说过,夸男生要说‘帅气’。”
“没关系,谢谢。”
母子俩玩了一会儿回家了,夏木安继续等。
八点,白日落尽,弦月初升。
博物馆里很久都没人走出来了,最后一次是七点二十一分。
南禾今天没上班吗?
他向陈忆阳打探消息。
原来南禾调过来之后,因为通勤太远导致加班不便,最近又酷暑难耐,领导“体恤”她们组的人,让大家在休息室里凑活睡。
陈忆阳为她抱不平:“虽然我还没上过班,但一定要全天二十四小时卖给单位吗?”
夏木安:“她什么想法?”
“痛并爱着,所以跟你一样,当忍者神龟。”
“不损我会死?”
陈忆阳:“你也是倒霉,一次次生生错过,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俩有缘无分?”
“没可能!”
夏木安想,如果她这段时间全天待在博物馆里,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当务之急是撬开王小刚的嘴,抓紧时间彻底铲除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