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点了点头,双腿愈发的没有力气。
……
马车摇摇晃晃的从京城离开,去往咸安。
玄夜神情慌乱,不停拿着棉布堵住裴寂不停流血的伤口。
裴寂拍开玄夜的手,唇色苍白,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摇了摇头,声音无力的说道,
“让他流干。”
“他脏……”
玄夜收回手,低着头,紧紧握紧双手。
血不停的往外溢出。
“把我葬在陆家墓园外,能看见陆蕴的位置。”
玄夜点了点头。
“常去给她放些吃的,她最喜欢甜食……”裴寂想着嘴角不由得弯了弯,眼睛热热的,晶莹的泪从他的眼角流出,
“还有每年最时兴的裙子也带给她,尤其是红裙子,她最喜欢了。”
“每次去的时候带些海棠花……”
“不若在我的坟前种树海棠,花开的时候,风将花吹到她那……”
“她或许知道是我在想着她。”
裴寂难受的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都胸腔被一块大石头紧紧压住,要喘不过来气,将木盒子紧紧抱在怀里,
“玄夜,你也该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玄夜咬着唇,手握紧,“是。”
裴寂嘴角带着笑,缓缓闭上眼。
说来可笑,他这辈子到死才为自己活。
陆蕴,长命百岁他是做不到了。
但愿,他去的不算太迟,奈何桥边,还能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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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禾和顾琰趁那晚裴寂挟持皇帝的混乱之中,找到了下毒的机会,从而让皇帝中风。
裴寂走后,温禾在顾琰等大臣的帮助下,垂帘听政,一步步把持住朝纲,并让皇帝签下罪己诏,承认自己陷害温家之事,洗刷温家冤屈。
七月后,温禾从别处抱养一个婴儿封为皇帝,她为太后。
两年后,她将婴儿送出皇宫,借口幼帝突发恶疾暴毙,朝中有觉得幼帝死的蹊跷之人,迫于顾琰和其他大臣的势力,也不敢多言。
同年,温禾登基称帝,成为第一个女皇礼贤下士,开创科举,兴修水利,造福百姓,被后世之人广为称赞。次年,太上皇暴毙宫中,无人问津。
……
“爹!那边小山坡的海棠花飘过来了。”
小女孩指着落在陆蕴坟前的红色海棠花高兴说道。
玄夜眉眼温柔的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蹲下身子,将盒子里的糕点摆放整齐,
“那是你裴阿爹在想陆阿娘了。”
每一年,海棠花开,风,会把想念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