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那眼界与水平,你是不可能听懂的。我就算告诉你,那又怎么样呢?”
苏宁嘲弄表情写满脸颊,言语犀利而伤人,正中了刘光世悲戚的内心。他的确听不懂,他也不太想懂。
他凄笑,含血忍痛再问:“苏宁,我与你未曾接触,我与你无冤无仇。”
“你……你为何要这般对待我,白家给你的荣华富贵,我刘家亦可以给你!!”
刘光世急促喘息,而语气愈重。因提不上气而喷出了口鲜血。
他鼓着满是血的嘴,凄厉道:“哪怕是异姓王,我也可以给你。你要是能有白家当年的壮举,能平定那些贼人作乱。我给你承诺,我给你保证,你就是未来的苏王!”
苏宁被说笑了,桀然笑道:“我可不敢啊,你看看好端端的白家,家破人亡。不要说光宗耀祖了,门楣延续都成问题。”
“而且啊!”
苏宁突然戛然而止,露出了冷笑。
“我们有仇啊!当然有仇!!”
“我家那俩如花似玉的妻子,可都与你都有所仇恨。怎么会无冤无仇呢?”
“白家、程家,天知道你害了多少家。”
“你要记住,我强你弱,你是……鱼肉!”
“而我为利刃,你任我宰割。”
“瞧瞧,我们英明神武的盛皇。”苏宁提住矛枪而哈哈大笑,“只要我拉出矛枪,你的脏器就会被搅碎,被尽数拉出,你会立马失血而亡,可那样真的……太便宜你了。”
苏宁的冰冷话语,令刘光世颤栗不止。
他抽出疲倦的双眸,死死盯向苏宁。
胸口的撕裂伤势不容许他有任何反抗的行为。绝望如阴云密布笼罩,那“恶魔”般的笑容使得他如坠冰窟,心如死灰。
刘光世额间早就涔了一圈冷汗,他浑身瘫软而无力,用出最后的力气,挤出了他最不想说的话,“让我活下去,让我活下去!”
他眼眸猩红,唳声求饶。语气偏执而激动,悲怆而无奈。
他真的神魂惊惧!
他真的害怕………
这种折磨,已经令他几近死亡。
而苏宁“太便宜”,令他绝望、迷惘。
“你想要什么!”
“我都可以给你!”
“那秦晓肯定要大做文章!我可以站去为你澄清,我可以让白家再次成为那一人之下的异姓王,甚至可以让白家分地为王!”
“我会补偿白家、补偿程家!”
“求你了,救救我!”
苏宁并没有理会,权利又予之何用?
“闭嘴!”苏宁冷冷睥睨斜视。
他嗤笑不屑,出言嘲讽:“韭菜与小麦在我眼里,没什么区别,就像你一样。”
“好了,我也不与你废话了。”
“马上就要到了,准备迎接你的命运。”
苏宁自顾自的说话,又侧目向康达下达了指令,“等会下了机,可别让他死了。”
康达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刘光世,专心致志的开动阿帕奇,语气恭敬而平静。
“遵命,长官。”
苏宁闭目养神时,康达温润的声音再度传了来,“长官,下雪了………”
“这是小冰期的冬天,以目前的科技水平而言,恐怕有近半的人要被冻死。”
康达望向天空的漫漫雪花,分析出了这样令人绝望的结果。
已经没了力气,奄奄一息的刘光世听到了这个话,瞳孔扩散而充满了绝望不甘。他仍有身为皇帝的担子,可他已经不再是了,现在他只是苏宁的阶下囚而已。
“这才刚入冬就要下雪,也着实罕见。”
“倒与秦晓的话应了景。”
“雪入江南啊!”
………
嫡出的淮南王刘同,选择了逃跑。
却又在这个雪夜被追了回去,被押解到了宫内,被层层重兵把守,逃跑无望。像是被禁锢的笼中之鸟,再无自由可言。
燕王刘宇被锁在宫中,宫外全都是秦晓派遣的重兵。身边的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是秦晓安排的,所有的动作都在监视之下。他身为傀儡皇帝,不得不服从燕家。
刘宇望那天穹飘雪,怆然而涕下。十月立冬,雪落满地;天亦悲鸣,雪漫汴京。
秦晓全身依旧是那身黑袍,独立雪中而思绪万千。
如今大事已成,万事将定。可他总是忧心忡忡……总感觉缺了些什么,空落落的。
燕白穿了身绿色的冬袄白袍,左手上攥住了件黑色的毛戎斗篷,右手举住素黄色的油纸伞,莲步轻移,悄悄到了秦晓身后。
她为秦晓披上了那黑色斗篷,而秦晓也接过了油纸伞,为两人撑开了雪中天地。
燕白环抱住秦晓,柔声关切询问:“晓哥,雪天寒冷………少外出为妙,你究竟在忧愁什么?莫不是有什么………没有做好?”
“爷爷已经点兵,即刻下江南。届时回到了汴京,方可掌控大局。”
“我们已然成功!成功了!!”
燕白眨了眨明亮的眼眸,狐疑片刻,向秦晓提出了自己的猜测:“莫非是刘宇会出问题?还是那江都的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