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支箭,就是场面逆转的罪魁祸首。
“主子。”阿达跪了下来。
赵蒙揉着被捆得麻木的手腕,看了眼夜色里的羊肠小道,直接一脚踹向阿达。
“谁让你放箭的!”
“主子,他想要您的命。”阿达梗着脖子道。
“我的命?”赵蒙冷笑,“谁能要得了我的命?你才是想要我命的!追,给我追!”
他捂住脖子,仿佛锋利触感还在。
他记得刀架在脖子上时的战栗,记得匕首抵在后心时的刺激,赵蒙望着那条羊肠小道。他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把刀,极为锋利的刀。
一把难以掌控的刀。
另一头,宋瓷掌控缰绳,赵戾靠在母亲怀里,浑身不自在。
“娘,我自己可以。”
“你自己可以掉下去?”宋瓷瞥了眼地势,朝赵重华打了个手势。
“换条路。”说话间,宋瓷已经下马,她脱下外衣,捡起地上的是石头包好,挂在马背上。
“石头和人的重量差不多就行,我们走下面。”她道。
赵重华立刻有样学样,忙碌起来。
片刻后,两匹驮着石头的马继续往前走,宋瓷带着两个孩子顺着坡度陡峭的崖壁下山。
“大花,记得怎么速降吗?”宋瓷给赵重华系好安全绳,打好岩钉,绑好绳索。
“记得!”小姑娘点头如捣蒜,她平时没什么机会玩这个的。
“慢慢下去,不要喊出声。”宋瓷提醒。
话音未落,赵重华已经开始下落。
赵戾看着黑黝黝的深渊,倒吸一口凉气。旋即,身上也被套了绳子。
“娘,这不太好吧?”赵戾不想承认,自己有点害怕,他不怕黑,就怕这深渊。
打好绳结,弄好岩钉,宋瓷收紧绳子,把赵戾绑在自己身上。
“娘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喊。”
赵戾意识到不对,问道:“娘,妹妹怎么会这个?”
“啊,这个嘛,那个吧,因为啊,所以啊……你记得去年的野蜂蜜吗,长在悬崖上。大花看到我摘,觉得好玩,就学了亿点点。”
“那蜂巢不是捡来的吗?”赵戾语气古怪。
“对啊,悬崖峭壁上捡来的。”宋瓷一本正经。
赵戾意识到,他娘的话是一个字都不能信。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娘居然在干那么危险的事!
夜晚,山间很冷。
更深露重。
宋瓷手里握着绳子,一点点往下降落,天色太暗,能见度不高,只能半丈半丈往下落。
赵戾顾不得男女大防,抱着她的腰不撒手。
“娘,以后别玩这个!”少年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他觉得钉子会掉,绳子会断,崖壁会有毒蛇,上面会掉石头……他满脑子都是意外情况。
少年瑟瑟发抖,他觉得这十二个时辰过很刺激,所有的一切都在和自己为敌。
“这个很好玩的,大花很喜欢。”宋瓷再次意识到了崽崽的多样性,大花超喜欢这个的。
“不,不好玩,妹妹不喜欢。”少年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他不允许妹妹喜欢这么危险的游戏,决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