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过分瘦削,颧骨凸出,呈现出一种骷髅相,美则美矣,但看起来是能把人生吃活剥的那种。
“你真的不会哭?好笨,要你有什么用呢?”
宋瓷戳了戳鲛人的眼角,试图挑衅。在对方咬她的瞬间,收回手。
她蹲下,抬起鲛人细且长的尾巴,发现对方的鱼尾很窄,没有太多尾鳍,是没见过的品种。她的尾巴和红烧鱼的鱼尾差不多,是宽大的。这种细细的,倒像是带鱼,但比带鱼尾巴好看……红烧带鱼也可以有的。
“你真的不是水蛇?难道是带鱼?”宋瓷有点饿。
鲛人盯着她已经被污水浸透的裙摆沉默不语,绿色的水,红色的血,混合在一起,有一种奇特的味道。
腐败,阴暗,绝望。
浸透了那过于繁复的黑裙,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气息。
小贵族拿了钥匙回来,看到这一幕,吓得跌坐在地上,惊道:“来自东方的夫人,您不要靠近它。它杀了好几个人。”
“唔?在哪里杀的?”
“床榻。”小贵族如实相告,“我也差点死,不过我跑得快。”
鲛人原本还算正常的瞳仁骤然缩成针尖大小,张开嘴,露出尖牙。
啪。
宋瓷给了咬人鱼一巴掌。
“钥匙给我。”
烦死了,她最不喜欢不听话的鱼。
小贵族瑟瑟缩缩,膝行靠近,伸长胳膊将钥匙递给宋瓷,而后迅速爬走。
“老实点,你是我用一串珠子换来的,要听话。你知道手捻钻有多难用吗?”
宋瓷把锁链上的锁解开,看着几乎与皮肉长在一起的锁链,考虑是直接打晕,还是打麻药。要给一条鱼打多少麻药?
宋瓷迟疑了一秒,旋即就看到鲛人直接握住锁链,从锁骨里抽了出来。
血浆奔涌。
宋瓷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默默竖起大拇指。
是条狠鱼。
“夫人,不是这样,它很危险。要牵着锁链,就像牵狗……”小贵族话还没说完,就被冲过去的鲛人捏住脖子,咔啪,清脆的骨裂声,宣判了死亡。
鲛人的尾巴已经彻底绷直,三枚银钉,将他的尾巴牢牢钉在地上,血再次流了一地。
有一种杀鱼方式,是将鱼头钉在案板上,迅速刮鳞,开腹,去除内脏。往往这时候,鱼还活着。红白相间的鱼肉,随着生命的本能颤动,嘴巴大张,鱼鳃开合,试图呼吸在空气中得不到的氧气。
这条鲛人,也是类似境遇。
宋瓷踢了踢成人手臂长短的银钉,很结实,她试了试,凭借一己之力拔不出来。
鲛人丢开手里的人,旋身握住银钉,直接拔了出来。
随着三声脆响,三枚银钉尽数抽出。
“好力气!”宋瓷再次竖起大拇指,她捡起银钉,发现是纯银后,撕开裙摆擦干净上面的血肉。
鲛人见状,目光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