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经常离不开人，为了保证实验人员的饮食，厨房一直有饭。

突然来了八十个蹭饭的，先把快手菜端出来，倒是不影响开席。厨房里，胖子带着人做饭，累得满头大汗。

流明坐在小板凳上扒蒜，时不时看一眼门外。

“胖子，你记得他吗？”

“嗯？”

“C区的人。”

胖子切菜的手顿了一下，没有说话，而是默默打开冰柜，取出半扇猪肉，直接切割成小块，开始解冻。

当年流明受伤，如果不是C区的人帮忙，流明已经死了。

元宵摘狗窝里给狗尾巴编辫子，二十多条狗，全都被他堵在房间里，一只只编好。狗子们不敢动，单挑他们打不过，群殴也打不过。

只能老老实实趴在地上，任由小孩儿动手。

那手一下轻，一下重，掉了不少毛，它们敢怒不敢言。

实验室外面的空地上摆了十桌，一桌八个人。

桌子是用椅子木板拼在一起的，看着颇为寒酸。盛装菜肴的容器也各有不同，都是在建筑群收集到的。

胖子安排了十二菜两汤，四冷八热，荤素各半。一道甜汤，一道咸汤。时令蔬菜，鸡鸭鱼肉，煎炒烹炸都有。

甜汤是酒糟鸡蛋，酒糟是自己酿制的。咸汤是酥肉汤，用猪肉里脊炸的小酥肉，加上青菜豆腐一起滚汤。饮品是野菊花茶和苹果酒。

包括李舸在内的八十个人，吃得停不下筷子，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很多安全区都存在污染的情况，食材不能直接食用，需要另外加工。等能吃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肉糊糊或者罐头了，没什么好吃的。

E区却是新鲜的。猪是昨天杀的，菜是刚挖的。新鲜食材做出来的菜肴，总归是和那些冷冻制品不同，哪怕是简单的小葱拌豆腐，都有别样滋味。

就更别提豆子和糯米等主食都是自己种植的，没有用增产药剂，不是实验室培养，那滋味，空口都能吃一大碗。

“嗝。”一顿饭吃完，李舸看着杯盘狼藉，脸红了。

他意识到自己是来谈判的。话没说两句，被一顿饭干沉默了 。

其实之前不是没机会这样吃，只是成本太高，不值当。端着空碗，看着不远处的麦田，以及正在驱鸟的机器人，李舸眼里满是狂热。

“我是来谈谈合作的。”他道。

“蓝莓山药，红豆糕来了。饭后甜点。”

胖子放下盘子，笑眯眯道：“吃了饭再说？红豆糕刚出锅的。”

这两样一般是放在宴席开头，算是一个小菜。宴席最后上倒是不多。胖子是真心实意先上大菜的，不然这两个也能冒充一下凉菜。

李舸又让沉默了。

蓝莓山药一盘十二根，摆得还挺漂亮。红豆糕一盘十二块。

不患寡而患不均，饭桌上的都是敌人。

八个人，分十二份，怎么分那是讲究。民以食为天，饭桌上不分上下级。

宋瓷端着苹果酒，看着他们筷子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