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樾檑的房间,冷冰霜正在喂林樾檑吃饭。胡明佳坐在旁边,跟林樾檑聊着天:“哥,这届东京奥运会开幕式你看了吧?”
林樾檑说:“我没看。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年对于体育运动的热情没了。等我缓一缓,你们带我做点运动。”
明佳说:“这个没问题。对了,师姐看中一块地方,就在咱们跟前的后山。有一块空地,周围都是树。”
林樾檑刚咽下一口粥,急急忙忙的问:“是不是寺庙东边一百多米的那个空地?周围都是半米高的草?有一条小路?路旁有个猴子雕像?”
冷冰霜笑着说:“哈哈,什么猴子雕像?那是个垃圾桶,猴子模样的,你就看啥都不认真。不是我自作主张,前几天去山东前我去看的,觉得那里挺好,又没什么人。本想着今天带你去看看,你又受伤了。”
林樾檑着急的说:“那里不行,有蛇,欣欣就在那被咬的。”
冷冰霜笑着说:“没事呀,我了解蛇的习性。它们需要的是草地,我们不占用它们的草地。它们不会攻击我们的。而且北方没有太大毒性的蛇,我们互不打扰。
我带着他们早上练功,都是自己人,我都能照顾过来。如果将来邻居们想跟着练,我们再找地方。放心吧,你老婆可不是普通女人,放心啊,来,张嘴。”
明佳说:“师姐说了…”
林樾檑咽下去烧麦说:“你别师姐师姐的,我不习惯,你就说我老婆。”
明佳笑着说:“事真多,你老婆说了,咱们这些人,都跟着学。不过有些东西不能传授,主要是强身健体。你赶紧好,带你一个。”
林樾檑点头答应后,又问:“你说东京奥运会咋了?我看网友说了,接地气行,别接地府啊!呵呵。我也看了点片段,感觉阴森可怕。”
明佳说:“其实他们用的是rb的一种艺术风格,叫侘寂风。讲究的是:没有什么是完美的,没有什么是完成的,没有什么是永恒的。灵感来源于佛教的无常,特别的无常。
我一直想给你讲这个侘寂风。因为你是追求完美的人,我想让你了解无常才是常态。你之前总欺负我小,不听我话。在岛上又连着出事,一直没时间给你讲。
今天进门就听你说闹心,才想起给你讲这个。你仔细琢磨琢磨,看看生活是不是这个道理?行了,你俩腻歪吧,我去干活了。”
胡明佳刚说要走,有人按门铃,冷冰霜拿起林樾檑手机,问他密码。
林樾檑说:“你的指纹。”
明佳看到手机里是呼吸科的吴主任,她赶紧跑到门口迎接,冷冰霜已经通过手机开了门。
明佳问:“吴主任,你咋找到这来了?”
吴主任说:“你不知道吧?我跟樾檑是老朋友了。”
明佳带着吴主任进了屋,林樾檑笑着说:“立春,你咋来了?”
吴主任说:“你还说?你受伤也不告诉我。明佳一说她哥受伤了,我猜就是你。”
明佳笑了:“啊!原来出卖我去一线的就是吴姐啊!”
吴立春笑着说:“我没出卖你,是文慧那个丫头,而且樾檑还认识张院长。”
明佳笑着说:“他说了,张院长问过他,没说文慧也出卖我!”
吴立春说:“樾檑搬家后,我来过一次,给他送些口罩,那时口罩很紧张,买不到。我通过朋友在网上买了点,想着他天天在外面跑,就给他送来一些。文慧那丫头跟着来的,她特别喜欢樾檑的收藏。
看藏品的时候,发现了影集,里面有你们的合影。她就问你们啥关系,樾檑说是他妹子。
文慧说,你妹子可厉害了,双博一硕。在文兰相当的拼命,简直就是拼命三娘。和一个叫双丫的志愿者,在那个医院,大家都叫她们拼命双娇!”
林樾檑问胡明佳:“对呀,我还想问你呢,文慧说的那个双丫你们一直有联系么?”
胡明佳说:“不知道名字,我们总在一起工作,没时间闲聊,都捂的严严的,都带着口罩,既不知道哪里人,也不知道长啥样,连说话声音都是捂着嘴说话的声音。”
林樾檑又问她:“没找人打听打听?”
“当时哪有时间打听呀?唉!以后恐怕见不到了。那丫头,比我拼命,医术好,人好,力气大。几十斤的大箱子,扛起来就跑。我跟她比,算不上拼命。
哥,不瞒你说,我挺想念她的,觉得跟她有一种特别的亲近感。真希望有机会能跟她成为姐妹!就像当年跟你的一面之缘,一直惦记的感觉一样!不过恐怕没机会了,至少我知道你长啥样,跟她恐怕对面不相识!”
吴立春也说:“这丫头,医术好,人品好,咋就去做志愿者了呢?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说她应该以医生的身份去支援才对。我们和志愿者不是一个系统的,所以宿舍不在一起!”
明佳说:“姐,这你就不知道了,他们没有宿舍。大部分志愿者会在附近找地方休息,也有回家休息的。双丫一天就睡两三个小时,就在门口能避风的地方,席地而睡,我看着都心疼!”
林樾檑看着冷冰霜,冷冰霜用给林樾檑刚擦完手的毛巾堵着嘴说:“胡医生,吴医生,需要帮忙么?胡医生,帮忙插管!吴医生,呼吸机准备好了!”
两个人同时回头问:“是你?”
冷冰霜笑着说:“呵呵,我也没想到会是你们。我们都穿着防护服,又是棉袄的,只有那个体型能认出来。”
胡明佳介绍说:“这个就是我嫂子,就是她处理的烫伤。”
吴立春说:“好啊林樾檑,你金屋藏娇,老同学都不告诉我?快来,我看看,这丫头,长的真漂亮。林樾檑,你艳福不浅啊!”
林樾檑笑着说:“立春,你别把我老婆吓着,稳重点,几十年了,死性不改!”
冷冰霜搬来几把椅子,大家坐下聊天。
冷冰霜笑着说:“不瞒你们说,前几天在岛上,我就觉得明佳是那个胡晓主任。我只是感觉,没证据,没敢认。刚才明佳说吴主任,哥又叫立春,我才确定姐姐就是吴立春主任。你俩又说起当时的事情,我才敢认你们。”
吴立春笑着说:“见到双丫了,我也放心了。”
吴立春拉过来冷冰霜的手说:“弟妹,不瞒你说,姐姐一直惦记你呢!”
冷冰霜笑着说:“我俩在一起也没多久,他还没来得及介绍他的老朋友。我要是早听说吴立春主任是您,早就去见您了!”
吴立春说:“别您您的,太客气了。”
她又看着林樾檑说:“我这个老同学就这样,从不攀关系。他是因为明佳在我们医院,不想让明佳知道我们的关系。”
胡明佳筋着鼻子,撅着嘴说:“哼!你老同学就是防着我。张院他也没说,前几天我追问他咋知道我去了文兰,他才说起张院。”
林樾檑笑着说:“胡小歪,我防着你干啥?”
吴立春问:“樾檑,吃完饭了么?”
林樾檑看着老同学笑着问:“我吃完了,还剩点,你要饭?”
吴立春看着冷冰霜说:“你真得说说他,这么多年就是,我来你们家,回回说我要饭!”
林樾檑看着冷冰霜说:“你听出来了吧?我们来往很多年了,她还经常来要饭吃。你再看看我这身体,能造成今天这样,都是蒙她的关照!”
吴立春看着胡明佳说:“明佳,你能证明,让他去一次医院得有多难?”
冷冰霜看着林樾檑说:“又不听话了是不?别逼着我当年教夫!”
吴立春看着冷冰霜笑着说:“弟妹,别见怪,我们疯闹惯了。说起来,我们认识也有四十年了。当年在学校是十个人的小团伙,哈哈哈!初中毕业后,就是六七个人经常来往了。大家都上了班之后,都不咋来往了。”
林樾檑接过来说:“就她吴立春阴魂不散!”
吴立春看着林樾檑说:“你吃完饭了,就躺下,我打开纱布看看。可能会有粘连啊,忍着点。”
冷冰霜赶紧说:“吴姐,我来我来。”
明佳说:“吴姐,你让她弄吧,那就是她的心尖。”
冷冰霜打开纱布,吴立春问:“你这是一个小时打开一次吧?护理的太精心了,怪不得没粘连呢。我看看。”
吴立春检查了林樾檑的两只手和手臂,她从包里拿出两瓶药膏,递给冷冰霜问:“丫头,这个知道么?”
冷冰霜欣喜的接过去说:“姐,咱们医院有这个?太好了。”
吴立春说:“有啊,不过是自费药,我费了好大劲才找院长批了两支。但是有个条件。”
林樾檑说:“别打我老婆主意,你们那个张天兽无利不起早。”
明佳说:“哥,人家叫张天舒!”
吴立春说:“你哥记仇,就因为当年顶了我的名额,先分配了。他听说了就一直嫉恨人家。其实也是误会,张院长那时候自己也不知道。”
林樾檑说:“后来见几次面,哪次不是要好处?”
吴立春笑着说:“你咋这么小心眼?张院长喜欢过他,那时我们还都是孩子,张院长是十五中的,我们是十九中的,两个学校挨着。她也不怎么就相中他了。
大学我俩一个班,她就一直追问樾檑的消息。我们毕业樾檑还没结婚呢,她就总借着有事求他,约他见面。
偏偏这个林樾檑高冷,没办法,天舒就撒娇呗。他还最讨厌这个,连根冰棍都不给人家买,还总说张天兽敲竹杠。后来他急急忙忙结了婚。
有几次去医院,张院长看见了,都主动帮的忙。可能是余情未了或者是想逗逗他,总让他请吃饭,他就撅着嘴请人家吃面条。”
明佳说:“这可不怪我哥,她是撞枪口上了。”
冷冰霜说:“我老公不高冷,多随和呀?”
吴立春说:“你不知道,他那个时候就家庭负担重,所以基本上没时间跟同学说话,下了课就去赚钱。我们都不知道啊,就以为他高冷,女生没人敢跟他说话。也是毕业后,我们几个在一起走动,才了解他的情况。
而且他对女的基本上不怎么理睬,我们是比较熟悉了,还好一些。”
明佳问:“姐,你们不是一个学校,张院长咋就相中我哥了呢?我听说我哥年轻的时候很瘦,又不高大帅气!”
吴立春说:“你哥好学上进,为人热情,做事认真,学校选了他当学生会干部,又是领操员。你想想,几百个学生看他的指令,能不帅气么?最主要的是他干啥都用心,认真。
以前领操员不注意下面同学们的动作,自己做自己的。他不同,他回家对着镜子练,找到同学们和领操员的差距。他还挨个班级去跟人家沟通,练习一致性。
他带领的广播体操相当的整齐,在全市都是出了名的。15中就来观摩过。天舒一下就被他吸引了,关键是他还不理天舒,越不理,天舒越有兴趣!”
胡明佳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她又转过头看着冷冰霜问:“姐,在文兰,我后背写的什么?”
冷冰霜笑着说:“我不找你,你倒来问我。你背后写的可不是胡明佳,是胡晓。”
胡明佳笑了:“哈哈,姐,是我刁歪了。对,确实是胡晓。”
冷冰霜说:“不过我们在一起后,我就感觉你是那个胡晓。
我不是不想相认,我是想咱俩处到特别的程度,我再给你惊喜。刚开始我也没想到,是后来给哥治疗,你给他按摩,我看你的手的动作习惯,又想起你的名字,才确认是你。好妹妹,别生气。这段时间姐跟你最好,你还不知道姐姐的心么?”
明佳笑着说:“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你问问晓高,我是不是对你日思夜想的?”
林樾檑问立春:“你说说什么条件?”
吴立春说:“她说要来看看你!”
林樾檑说:“胡扯,你肯定说我们家小霜怎么好了,她要来看小霜才是真的。”
明佳说:“刚才我给恒姐打电话,他听见了,一直埋怨我呢!”
吴立春假装严肃的说:“你老同学你就这么不信任?我能啥都跟她说么?真没说,她说好多年不见了,听说你蜗居在家,想来看看你,真的。”
林樾檑看着冷冰霜,冷冰霜笑着说:“来呗,我不计较,呵呵,我有自信,让人家来吧,人家也是善意的。”
吴立春也说:“张天舒人挺豁达的,为人正直,虽然离了婚,也不会惦记你的。你不用怕知道你有老婆了,会给我和明佳小鞋穿。这胡明佳可是她三顾茅庐才请回来的。她总说就差三拜九叩了,哈哈哈!”
明佳说:“我给她打电话,来就来呗,你妹子我的实力还怕她不成?”
林樾檑说:“等会,你们这么说倒是我小人了。这样吧,我这个状态,不适合出去招待她。中午让她过来,一会让秦宵准备点烧麦和熏酱的小菜,就在聚点招待她吧。
小霜,我可以坐着吧?”
冷冰霜说:“可以呀?你屁股又没烫坏,哈哈哈!你先别动,我们给你涂上药,这个药可神奇了,没有激素,还止痛效果特别好。”
吴立春和冷冰霜一起给他涂药,明佳在旁边帮忙。
她俩涂药包扎的时候,林樾檑问:“立春,罗奕铭还没回家住么?”
“没有,老罗住在旅馆里,都没租房子。天舒不在家的时候,他偷着回家收拾屋子洗衣服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