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也是,其他方向的流民应该只是疑阵。”
说着,董卓扭头看向了身后汉军的军阵方向,只见卢植此时也已经将汉军的步兵和幽州骑集结完毕,已经缓缓压了上来,却也并未和秦宜禄汇合,而是也朝着东北的方向而去,显然,是和秦宜禄想到一块去了。
却是突兀地问道:“壮节以为,卢植此人如何?”
秦宜禄一愣,心知这董卓是想和他交心说点不能说的事了,但好在此时他们身边都是自己的亲信,倒也不必避讳,想了想,秦宜禄摇头道:
“不好说,满嘴仁义道德,看似气度恢弘,一副完人模样,实不相瞒,此来本是为了找他的茬的,可他这节帅方方面面做得滴水不漏,我想找麻烦都无的放矢,老实说有时候我也是对他敬佩的,可你说这世上,当真有如此完人么?正所谓大奸似忠,大伪似真啊,总觉得越是这种完美的人,越是忍不住要对他提防一些。”
董卓点头道:“你能想到这一层,我也就放心了。”
“董公是有了什么发现么?”
“没什么,只是黄巾蚁贼,终究是不能长久,然而经此之后,朝中争斗只怕会愈发的激烈了,若是关西派与关东派相持,而卢植此人又能牢牢握住幽州铁骑和乌桓人心,只怕必是关西之劲敌啊。”
“哦?”
秦宜禄闻言诧异地看向董卓,道:“董公,有一句话,我不知当问还是不当问,您若是不想回答,也可以不答。”
“什么话?”
“您现在……到底是关西的人,还是关东的人?”
董卓闻言,哈哈大笑,然后又伸出肥厚的大手,拍了拍秦宜禄的肩膀道:“你这样一问,却是问得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我老董是个纯粹的武夫,不太懂政治,也不擅长玩笔杆子,有时候咱们到底属于哪边,也未必是咱们能决定得了的,且行,且看吧。”
秦宜禄闻言将这话放在心里品了品。
嗯……
这不就等于啥都没说么?这不就是墙头草的意思?
心中不禁微微撇嘴,暗想:“什么身不由己,说白了你就是没政治立场,谁赢你帮谁。你还不懂政治?既是张奂旧部,又是袁隗掾吏,这左右平衡之术倒是让你玩得明白了。”
说话之间,河东骑与流民已经厮杀一处,有的流民在哭喊,有些顶不住压力也已经跪地投降,然而伴着一声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呼喝之声,依然还是总有河东骑士被抽冷子的干掉,甚至这伤亡还不小。
自然,也没人敢接受什么投降了,所能做的,就只有杀光二字而已。
说真的,论战损比的话,这一战还真是张角自与汉军交手以来,打得最漂亮的一仗呢。
忍不住感慨道:“这张角到底是有什么魔力呢?怎么就能忽悠得这么多人,心甘情愿的替他去送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