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民间也应该允许百姓在自家有事儿的时候,通过纳粮,纳钱,纳布帛等物,来逃避徭役,也就是租庸调税制。”
“至于第三条,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既有官府不作为的原因,也有农业技术落后的原因,一方面说到底这百姓还是太喜欢种水稻了,北方地区降雨渐少,逆天而行那是一定要出问题的,还是那句话,该种小麦的地区一定要换种植小麦,这个问题各地太守要尽心啊,要统进考核之中。”
“但是在我看来更重要的还是在于朝廷的不作为,可朝廷为什么不组织大家去兴修水利呢?官员考核之中,难道没有这一项吗?这就又说回来了,因为大家都不愿意去给官府服徭役,而修建大规模的水利设施,也一定会损害当地豪强的利益,这特么最后弄成了一个圈。”
“他妈的每次一想到这个问题,我都忍不住想骂一骂汉光武,当初他度田怎么就失败了呢?怎么就怂了呢?难道天下有人造反,就怂了么?他一个开国之君都这么软,让这后世的子孙怎么干事儿?谁造反干谁不就万事儿了么?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他算是什么开国之君?杀他个人头滚滚,才能换万事太平啊!
修儿,回头以我的名义给蔡邕写一封信,他不是在编史吗?让他好好的说一说,汉光武在此事之中的错误,好好的批判一下他这个开国之君的软弱性,另外把这个事儿当做考题,让天下两百石以上官吏和各地孝廉,都给我写一份考卷出来,答得好的升官,答得不好的就地免职。”
“喏。”
杨修闻言连忙称喏,心中却是好旁人一样骇然不已,秦宜禄这话太吓人了,杀一个人头滚滚以换万事太平啊,这分明是在以汉光武自比啊,分明就是你想杀一个人头滚滚吧?
“即日起,汜水关以西,各地太守、县令,务必要详细的绘制各地水利情况,汇总之后要重修,该拆的拆,该建的建,此后还要成为常例,虽然,这卖水的收益肯定是要作为税收的一部分收为国有的,但凡是参与徭役修建水利设施之人家,可共享该水利设施前二十年收益的一半,而卖水的价格,根据每条河流的具体情况,由朝廷统一进行定价,可以三年一议么。”
秦宜禄越说越是兴奋,也越说越是滔滔不绝,在他看来,这东汉朝廷绝大多数问题,其实都是刘秀时期就埋下的隐患,既然现在天下由他做主,哪怕学着朱元璋将大部分的官员都剥皮添草,杀的天下血流成河,他也要把这天给翻过来。
这是他的决心。
而如果他错了,那就没办法了,可能就只能说明,中华大地该有次劫,也该有之后的四百年大乱之世了。
“另外啊,再加一条,自古以来富与贵不可兼得,既富且贵,在我看来是不能被允许的,除非是拥有列侯爵位,都享食邑,否则,任何在朝为官者,其家族田产不可超过一千亩,家资不可过一千万,非但没有税收优惠反而只有重罚,以后御史纠察官员也不用费劲搜集什么罪证了,谁家里有钱,或是谁的生活奢靡,说不出财物来源,谁就是贪官污吏,直接抓起来杀掉,省事儿。”
“…………”
“…………”
“…………”
就他们这一条,朝廷怕不是得换血一大半以上啊?
逼着所有的官员都变卖家产呗?
不对,光卖还不行,连特么有钱居然都成了死罪了,何着不是逼大家伙卖,而是逼大家伙捐?
“除父母子女配偶等直系亲属之外,其余亲戚倒是可以放宽一些限制,回头你们把家产可以过度给家中族人,只要不在同一户,我也不是那不通人情之人。还是从自己人下手吧,回头你们跟盖勋说一声,让他把他们家的钱好他自己的钱分清楚,敦煌盖氏可以富可敌国,但盖勋盖元固,必须清贫,他要是不乐意,就让他辞职。”
“…………”
在场的无一不是聪明人,到此为止,所有人都已经弄明白了秦宜禄真正想干的事情,虽然也是早有预兆,但现在他将刘秀都批驳得好像啥也不是了一样,又是人头滚滚杀气腾腾,又是富与贵不能兼得,恐怕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民众或许还能有点好日子,但说不定会官不聊生。
他要做的根本就不是刘秀,而是秦始皇啊!
可不怕天下沸反盈天的么?关东地区不想要了?这么苛刻的条件,谁还会投靠你掌控者的这个朝廷正朔?
关西或许还好,关东恐怕真的要一步一个血脚印的杀过去了。
秦宜禄自己也在嘀咕:“要是能再有一个像张让一样的替罪羊替我把雷给趟了就好了。”
说话间,一名玄牝义从突然递上了一封信:“贾尚书的六百里加急。”
“嗯?是什么事儿?”
“董公……好像有废立的想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