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刘焉,他要是不想当个诸侯王才有鬼了呢。
这些本来就都是秦宜禄给袁绍埋得雷,他是最希望关东那头从二袁争霸,变成刘袁相争的人,毕竟政治这东西是有惯性的,而诸侯王的这个概念其实也并没消失多少年,顺带一提,解决诸侯王问题的从来都不是所谓的推恩令,那东西其实真没多大作用,有些被过于夸大了。
对于任何一个刘氏诸侯来说,这天下最最理想的格局,自然似乎秦宜禄把持朝廷和整个司隶,然后由他们占据关东各做诸侯王,维持汉室这样一个既不彻底衰败也不彻底中兴的死样子。
这对秦宜禄来说至少暂时也是有利的。
袁绍他想做刘秀,想统合关东,那自然也就跟这些诸侯王们的根本利益相反了么。
同样的道理,自然也包括了刘虞。
刘备在收到关羽的信件之后第一时间找到了刘虞,开心得不得了:“明公,此乃是天助主公啊,袁绍现在本人在酸枣会盟,我那二弟既已经堵住了他的后路,料来他一时半刻必然无法赶回,二弟也必然还要策应咱们,这岂不是天赐良机?”
刘虞自然也是大喜,正欲点头,却见公孙瓒大声反对道:“此举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
“皇叔,秦宜禄名托汉相,实为汉贼,袁冀州号召天下英雄共结盟约讨贼除奸,实乃天下义之所在,当此关键时刻,不尽起兵马追随于他便已是大大的不该了,若是反而偷袭袁公后路,岂不是要为天下人所不齿么?”
“荒谬!”
不等刘虞说话,刘备就已经拍案而起,怒视着自己的老同学道:“汉相就是汉相,何来汉贼之说?分明是袁绍狼子野心,名为讨贼,实为了令立朝廷,我看,他才是天下最大的大反贼!”
“放屁,秦宜禄倒行逆施,人神共愤,况且废立天子,不是反贼是什么?”
“废立天子者董卓也,与卫将军又有何干,况且这毕竟是太后首肯之事,退一万步来说也是天家家事,与袁绍一个外人又有何干,至于说倒行逆施,难道重视上计就是倒行逆施么?还是说清查田亩人口就是倒行逆施?公孙瓒,我知你公孙氏乃辽东累世两千石的豪族,难道你要为你一家之利,就要逼迫明公跟你一起做那不忠不义不孝的反贼么!”
“大耳贼,安敢辱我!”
“公孙瓒,你欺人太甚!”
说着,这俩人当着刘虞的面就拔出了刀子,看起来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当面决斗,分个生死的模样。
刘虞忍不住拍了桌子道:“你二人差不多行了,议事呢,都给我好好说话!伯圭,你冷静一点,玄德他说得还是有道理的,况且不管怎么说,当今天子还姓刘吧?我身为大汉宗亲,哪有从贼的道理?”
“呵呵,当今天子到底姓不姓刘,恐怕只有太后和秦宜禄本人知晓了。”
“捕风捉影之事,难等大雅之堂,难道你还相信这市井流言的这一套么?我觉得玄德说得有道理,伯圭啊,你想想,幽州贫苦,历年以来一直都是要受青、冀两州供养的,然而如今袁绍反叛,朝廷失能,若是不趁机取了中山等冀北诸郡,我又何以养兵,何以养军呢?”
“哼,养兵?只怕皇叔是想要养寇吧?尽取中国之财,供养的难道不是乌恒、鲜卑么?”
“放肆!公孙瓒你过分了!”
“大是大非面前,瓒,也只好僭越了。”
“公孙瓒你要造反么?”
“到底是谁在造反?!”
说着,这刘备和公孙瓒两个人又再一次的吹胡子瞪眼睛起来了。
说白了这也一直是这幽州的矛盾所在,说白了,乌桓造反是因为朝廷欠了他们钱,平定黄巾的时候人家乌桓是出了力的,作为冀州方面节帅的卢植最大的倚仗就是乌桓兵,于情于理大汉在事后都应该给人家赏赐,那你不给,还让人家看到你的虚弱,那人家能不反么。
刘虞的态度就是乖乖付钱么,暂时没钱就打欠条呗,所以他摆出一副非常廉洁的模样,穿打补丁的衣服,说白了就是做个姿态,然后每年节衣缩食的给点。
公孙瓒是本地的实力派,辽东公孙氏有好几支,每一支都是累世两千石,而且辽西那边公孙家的势力也很大,公孙瓒本人又能打,本地豪族自然也就都以公孙瓒为马首是瞻。
那刘虞这么搞,那些本地豪族自然就不爽的么,说实在的他们巴不得乌恒年年造反年年闹呢,这乌桓越闹,百姓越是流离失所,就越是需要他们这些豪族庇护,就越是容易卖身为奴,或是沦为他们的佃户,租客,和乌恒打一打仗,还能抢夺乌桓的人口,牛羊,双赢。
因此他跟刘虞的矛盾是根本性的,本就是很难缓和的,在他们看来,刘虞就是在割他们这些豪族的肉,在喂乌桓人的肚子,这不是汉奸么?他刘虞给乌桓人的钱是哪来的?还不是从他们这些豪强手里刮出来的么。
本来这矛盾就不小,结果你现在居然还要打袁绍支援秦宜禄?怎么的,以后是不是还要学秦宜禄清查田亩?
至于刘备,这就是刘虞的狗而已。
“明公,我的态度放在这,我不同意,说破大天来我也不同意,你也休想调我一兵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