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你率领本部兵马为先锋,连夜自官渡过河,孤军深入攻打浚仪,封丘两县,接应华雄部,堵住乌巢泽,直面张邈,他若是退兵回酸枣,你便与华雄合兵去取燕县,断绝贼子后路,若是他不退兵,你二人便与他在乌巢决战,将张邈项上人头取来给我。”
“喏!”
孙坚毫不犹豫的接下了这先锋之任,心中更是激动无比。
要知道他在十校校尉之中其实是挺尴尬的,因为他并不是秦宜禄的嫡系而是朱儁的旧部,然后那朱儁现在还去扬州赴任了,将来会不会造反或是有什么不臣之心都不知道,偏偏他又没什么名气,战功,甚至连原本的嫡系兵马也很少,他的嫡系兵马都是丹阳兵,光是口音问题就已经让他与这些司隶兵格格不入了。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成了朱儁和秦宜禄政治博弈的牺牲品,像是朱儁送给秦宜禄一个礼物似的,毫无疑问是这十校之末的,甚至都没什么人拿他当一盘菜,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怀疑,自己这一身武勇以后会不会就这样浪费了呢?
毕竟十校之中有张辽,麴义这种亲信,也有徐荣这种勇猛之人,轻易有什么机会也轮不着他啊。
结果万万没有想到,这秦宜禄如此的信任自己,居然就把这先锋之功送给自己一个外人。
当即心下便已作出了决定,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表现,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这一次若是表现不好,恐怕以后永远都没有他的出头之日了。
张邈逃了就攻打燕县?心中决定,这一次,张邈和自己两个人只能活一个,想逃,门都没有啊。
秦宜禄看他满脸激动之色,自己也是心中欣慰不已,那孙坚的脸都红了,可想而知这是有多激动,这人有多大本事旁人不知自己还能不知道么,这一头江东猛虎,连他也没有信心能够驾驭得了,但是放虎出笼,将如此重要的职责交给他,也确实是放心他绝不会给自己掉链子的。
不过历史上的华雄好像就是他宰的,也不知这一次两人合作又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张辽,麴义。”
“末将在!”
“命你二人各领本部兵马,自官渡向南,过中牟,开封,取陈留县,然后兵分两路,麴义你自陈留东进去取雍丘,东昏,济阳,威慑定陶,彻底给我断掉兖州地区往酸枣运送粮草的全部通道,我要那狗屁的酸枣联军一粒粮食也拿不到!
张辽,你自陈留县向南,攻打扶沟等诸县,直接率军进入陈国境内,代我去问问陈王刘宠,国家危难之际,他身为辅汉诸侯王,为何陈兵不动?他若是听话,你便领他一路向南,听从卢植的调遣,把颍川给我拿下来,他若是仍旧推诿不肯用兵,这诸侯王也就不要留着了,你就给我干他!”
“喏!”
二人双双拱手领命,神色如常。
闻言,帐中诸将看向秦宜禄的眼神也愈发的骇然和敬服,因为毫无疑问,这两路兵马都是孤军深入敌后的,干得都是最危险的活儿,却恐怕又注定是战功最小的。
这俩人可是秦宜禄嫡系中的嫡系,毫无疑问是他最最信赖的人啊,居然就这么使,只能说卫将军不愧是卫将军,光是这份气度,就让人钦佩不已。
毕竟若是寻常将领,那是无论如何也要想方设法的将亲信嫡系留在身边,然后又想方设法的把军功算给他们的。
当然,这俩人的自主之权也是最大的,基本上扔出去就没法管他们了,秦宜禄也只能给一个大方向,一个大的战略目标,具体怎么打,完全由他们两个自己说了算。
而且他们俩还真不在乎什么战功不战功的,军功对他俩来说就是锦上添花,有没有都一样,那莫不如就将这军功让给旁人,反倒是这独当一面自由行事之权,更合他俩的心意。
“何苗。”
“末将在。”
秦宜禄笑着道:“你身为车骑将军,官职比我都还要更高一些,就别说什么末将了,我想,将你留在原武城中,为我大军镇守后方粮道,负责全军的粮草供应,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这……卫将军您说笑了,我这个所谓的车骑将军,天下人谁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上战场呢,但我心中亦有壮志,也不愿意一辈子都活在家姐和家兄的阴影之下的,战功什么的无所谓,我也不奢望您能让我独当一面,只求能追随卫将军身边,哪怕是牵马扶凳呢?也能学点东西,还请卫将军,成全。”
说罢,却是干脆跪在地上叩了个头,居然抗命了。
秦宜禄见状也是颇有一些头疼,说是不拿自己这车骑将军当回事儿,但是若非这何苗身份特殊,连秦宜禄都不得不给他面子,他又怎么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跟自己讨价还价呢?
这可是军中议事,自己刚刚发布的也可是军令。
然后揉了揉太阳穴,道:“并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就我跟太后现在的这个关系,按说你也是我自己的小舅子,咱们都是一家人,我自然不会跟你见外。”
众将:“…………”
这都不避人的么?
“可是看管粮道,虽未必需要上阵杀敌,却也着实是重任啊,你这边要是出了问题,前线大军不管打成什么样,那都是到了一场空的,况且这个事情总要有人去做,为什么就不能是你呢?守好了粮道,依然是大功一件啊。”
哪知这何苗却是臭不要脸的打蛇随棍上了,道:“那姐夫,这差事就更不能交给我了,既然这粮道如此的重要,万一有了什么闪失那我岂不是百死难辞其罪?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还能不知道吗,我没那个本事,这次出来,最重要的还是要跟您学习啊,再说功劳二字,于我而言又哪还有什么意义?总之,姐夫,您就让我跟在您的身边,也教一教我吧。”
“…………”
秦宜禄对他也是真无奈,也是直到今日,他才对这何苗的为人有了一点了解,这人,还真是有点意思。
“也罢,既然你这么说……那张猛,你留下吧。”
“喏。”
张猛闻言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不敢像何苗一样在这军中议事之时耍任性,事实上他这个校尉也是混子,一没有嫡系兵马,二没有战功加持,不过是仰仗其父张奂凉州三明的名头,借着秦宜禄师弟的关系,硬生生占了这么一席之地而已。
说白了他和何苗的处境都差不多,所部兵马在北军十校之中绝对是垫底的,他本人也没有丝毫战阵厮杀经验,有传闻说他之所以能当上这个校尉,还是夫人杜氏吹得枕边风,秦宜禄此举完全就是为了体现自己不忘旧日恩情,投桃报李而已,只当是立了个招牌,压根就没打算重用他。
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尤其是他还强娶了那蔡文姬,这个大汉第一名媛,娶了之后连带着连他现在好像也都成了名媛了,每日里正事儿办得不多,杂七杂八扯犊子的虚事儿却是办得不少,每日里几乎都有杂七杂八的应酬,俨然是要让他们两口子当一对大汉交际花了。
这酒宴辞藻之间,难道是他这个凉州男儿的归宿么?他张猛难道就不想在战场上证明自己么?好不容易现在有了机会,可结果,居然还是个守护粮道的命。
那些联军真的有胆子,有能力过河劫掠汉军粮草么?这是不是太高看他们了?
然而军令既下,张猛也只能是俯首领命,只能是在心里想着,盼着,念着,联军的那群孙子之中务必要有几个胆大的来偷袭自己,给自己一个亮相的机会。
军功不军功的无所谓,他就想证明一下,自己绝对不是什么二世祖。
“其余人随我渡河,沿河列阵,兵围酸枣。”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