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初额头马上见了汗,她蹲下以手扫地摸找,寻摸了一阵,终于重新找到。
现在的陈洛初已经不冷了,相反,她出了一身的汗。
钥匙一转,打开门闩,门吱呀被敞开,门外是一队穿着黑色铠甲的人群,面色冰冷无情,隐隐与夜色合为一体,有一股无形的压力隐隐袭来。
陈洛初呼出一口气,无力蹲在了墙边,慢慢缓着。
她知道今天不是那个面白俊朗的小皇帝完就是这个野心不灭的太后完。
不知会鹿死谁手。
看着从夜色里接连不断走进来的铠甲卫士,等待她和弟弟的是什么,她不得而知。
也许就是尸骨无存,她不敢再想。
趁着幽幽夜色,陈洛初潜回了卧房,其它人依旧没有醒来。
她拥着被子坐在床,手依旧抖着。
踏错一步,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她的心像死灰一样。
她迫切希望太后这局能胜,这样自己和弟弟都能活下来。
太后没有亲生的儿子,但是却有一个亲手养大的六皇子,自己养大的孩子终究应该更听话一点,希望这能让她满意满足。
一将终成万骨枯,上层建筑的博弈胜负,都是建立在下层人们的生死之上。
而且他们底层的生死不是上层建筑者们所考虑的范围内。
陈洛初不敢再往下想了。
各种情况都经不住推敲。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殿外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仔细听去,还夹杂着刀枪碰撞的声音清脆之声,听之使人胆寒。
一阵激烈的撞门声传来,屋里的女孩子们一脸仓惶,一边互问怎么了,一边不知所措急急地穿好了衣服。
她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娘娘在她们睡梦中时已经把她们送上了断头台。
大殿门前,几十个宫人瑟瑟发抖跪在殿前。
这个时候陈洛初反而释然了,太后宫的人被一窝端,自己弟弟的事应该不会有人再知道,自己就算死又如何,左右也是逃不过去,既然生不能出去,那就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想到此处她的嘴边竟然噙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陈洛初眼神清澈看向天空,夜里出去之前她特地把那画眉鸟的笼子打开,她看着它盘旋飞走,自己的心也像跟它一起走了一样。
这次飞出去就别再傻傻回来了。
正殿门突然大开,陈洛初她们被推搡了进去,最前面跪着的是穿着明黄色服饰的六皇子,他是太后亲手养大的那位。
太后殿内依然是檀香袅袅,太后身着大红色锦服端坐于正中的紫檀木围椅中,高高的发髻里斜插着双凤吐珠金钗,发丝分毫不乱,但是微微颤动的紫色流苏却出卖了她的镇定自若。
殿上萧景泰负手而立,静静地背对着她们,那修长背影竟有些落寞。
良久,太后眼眸深深冷冷道:“胜者为王,萧景泰你赢了。你打算如何处置哀家?”
萧景泰鼻子里轻哼一声,满脸狠厉,“太后娘娘母仪天下,我朝自重孝道,你是我的母亲,我如何能处置你,太后自会颐养天年,无疾而终。我们之间走到今天,定是有小人从中挑拨,所以下面的这些人,朕绝不会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