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憋在臣妾心里很久了,臣妾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今日且借胆问一下,如果问的不对,就当臣妾喝醉了胡说的,就当臣妾没问过,可好?”
说着说着,她眸底竟慢慢染红。
萧景泰没见过她这样向他开口恳求的样子,竟有些怔了。
他喉结轻轻滑动,默默地点点头,扶了她坐在最近的椅子上,轻声道:“你问吧,什么问题让你疑惑成这样?朕很是好奇。”
陈洛初略又思忖了一阵,才开口道:“几个月前,宫内兵变,臣妾在太后宫当差,听从了她的命令去给叛军开了东门,放犯臣贼子进宫犯上做乱,让你身处险境。臣妾。。。这样,是杀头灭门的大罪,您非但没有杀臣妾,还封为后宫嫔妃。”
“臣妾心里很是惶恐。还好皇上把臣妾放到了远远的流云殿里,远离了很多事非。不管怎样,臣妾被你留下一命。”
“我想问,你为什么不杀臣妾?”
萧景泰听了这话,眼眸深深看向她,灯影下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墨色的剪影。
他没有说话。
陈洛初看他不说话,继续追问道:“皇上是需要臣妾做什么吗?您直接说出来,臣妾去做就好。”
“您毕竟留了臣妾一命。”
半晌。
萧景泰冰眸睥睨向她,冷冷开口问道:“那你能为朕做什么?”
“臣妾。。。。。。”陈洛初直接被问住了,是呀,她能做什么,她会做的好像也只有刺绣而已,连饭都做不好。
如果说皇上想利用她除掉太后,她也不是太后身边关系很近前的宫人,很多太后的事情她并不知情,也没有参与,根本不能给他提供他想要的信息。
所以她才一直想不通,皇帝为什么在一众人里独独留下她。
想了想她继续道:“你留下臣妾的性命应该是有用处的,臣妾只是想提前知道这原因是什么,因为我臣妾是感觉背后有一把刀,而那刀柄就在你的手上。。。”
“这种刀悬在头上的感觉。。。”陈洛初只能按照自己想的一一说出来。
满满一腔的情绪堵到心头,她的眼眸已然红透了。
萧景泰负手背对着她,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
那挺拔身影就像外面的浓浓夜色一样,深沉而孤独。
黑眸之下强压下一片汹涌,他声音低低沉沉,带着些气恼:“陈洛初,你记着,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就行,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陈洛初眼眸里含了迷茫抬头看向他,仿佛在问只是这样?
那低沉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回吧。”
陈洛初慢慢走出殿外,像失了魂一样,落月一看见她就赶紧过来扶住,轻声道“小主,帕子找到了,您没事吧。”
“没事,走吧。”
勤政殿里,萧景泰又重新坐回了书案后面,他狠狠掐了掐眉心,拿了毫笔,悬腕写下几条批注,可是这字显然没有刚才写的更有笔锋劲道了。
写完这几个字,他索性把笔扔到了书案上,豪笔上残余的墨汁被甩到了桌案上,也有些溅到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