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珍妃的眼眸瞬间睁开,含了十分的精光,看向苏容仪,“噢 ,怎么讲?”
苏容仪不再绕圈,直言道:“陈洛初是前朝阁老陈慎行的嫡长孙女,大将军陈如瀚的嫡长女,在她十岁那年,陈如瀚因军中纵兵抢劫财物等罪名获罪死刑并抄家,陈家人死的死散的散,她则入宫为婢。”
苏容仪说完便直直看向珍妃,她知道珍妃的惊讶程度一定不会轻于自己。
果然,珍妃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她蹙紧了眉头,回身向香茵挥挥手。
香茵停下按捏的动作,垂手侍立在一旁。
此时珍妃心里大为震撼,陈慎行是两代辅臣阁老,先帝颇为倚重。
陈如瀚乃前朝一代儒将,陈如瀚这个名字对别人可能不熟悉的话,对珍妃来说可是再熟悉不过了,因这她的父亲正是陈如瀚手下的参将之一。
怪不得自打第一眼见到这陈洛初,就觉得她身上的气质如此出挑,一下就能把她和普通的宫婢区分开来,原来她本就是世家大族将养出来的孩子。
她身上有着几代人才能养出来的贵族气质
还有那淡淡的疏离感和冷冷的傲气,应该都是他们那陈家代代遗传来的。
往上数数,可能陈家可能都看不他们眼里去。
想着想着她又笑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任你再出挑,家世再显赫,不照样为奴为婢这许多年。
而自己的父亲早已荣任大将军,更何况自己还是萧景泰的拐弯表妹,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拐成表妹的。
总之,自己的父亲对新帝有拥立之功,想到这里她的后腰不自觉又挺立起来了。
仿佛腰杆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挺挺地支撑起来一般。
念及此处,她轻笑一声:“哼哼,原来如此。那这样说来,这陈洛初还真是来头不小呢。”
“可是那又如何呢,不照样为奴为婢过,现在的她只能算是罪臣之女,加上太后宫里那叛乱的事,皇上能留下她的命,还真是。。。”
珍妃顿住了。
她突然想到,陈洛初有如此复杂的身世,萧景泰一向心思缜密,陈洛初身上的事,肯定比她知道的要多。
而且在那次叛乱中,只有她活了下来,并且当场一指为选侍。
这应该不是巧合。
萧景泰不是靠巧合来断事的人,相反他所有的决定都是深思熟虑过的。
想到这里,她更有些迷惑。
珍妃一时间也理不出什么头绪,她觉得应该给父亲写封信说明一下。
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陈洛初斜坐在暖阁里,闭了眼睛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觉得南枝应该飞回来了,该给它喂小米了。
她打了个哈欠,从榻上坐起身来,拉开抽屉,抓了一把黄澄澄的小米,慢慢悠悠起身往廊檐下走去。
等到出了殿门,看向那个常看的方向,才发现竟成了一片空落落。
南枝的鸟笼已经被落月收进了仓库里。
往常即是如此,她午间睡一觉,便出来逗逗南枝,南枝一般就都在这里等着吃小米。
她像是刚知道南枝没有了一般,心才刚刚开始抽疼。
真的疼。
此时的空像是从她的心里凭空撕开了一片空白一般。
她渐渐松了手掌,黄澄澄的小米胡乱地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