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初微怔,直直看向端药进来的德九。
德九也是一头雾水。
怎么突然间改了性儿。
瞬间他就了悟。
这是陈美人在侧,想昨天孙婕妤在这里的时候,皇帝连话都不想说,早早便把人给撵回了宫。
哪有今日这般温柔无双的态度。
更有甚的是,萧景泰唇边那若隐若现的微弯更是暴露了他此时的心境。
不知是身体大好,还是眼前的人让他心情大好。
不管如何,今日是好伺候了。
想到此处,德九稳稳地端了药碗,服侍萧景泰喝了下去,陈洛初在一旁端了碗水,在他喝下药后,递了过去。
陈洛初拿出锦帕,为他轻按了下嘴角两侧。
德九识趣地端了药碗躬身退下。
陈洛初也稳稳地坐在房中红木桌子旁的绣凳上,静静地看着他。
夕照的日光透过雕花阁窗照向端坐着的陈洛初,显的她的皮肤格外清透,能看到她额角细细的绒毛。
看她坐的离自己这样远,萧景泰心中莫名又生出了股火气。
仿佛刚才那碗药不是去火的,而是拱火的一般。
只见他微撇了唇角,幽幽道:“陈洛初,你接到的旨意是让你远远看热闹,还是近前侍疾?”
???
看热闹?
陈洛初又绕晕在了他的脑回路里,这又是要唱哪一出。
刚才不还柔柔的一句听你的吗。
陈洛初脸上略带了些无措,而后略略回神。
生病的人再难伺候也得伺候,谁让人家是皇帝。
陈洛初歉然道:“当然是近前侍疾的,臣妾没有侍疾过,不懂规矩,请皇上恕罪。”
相处久了,自然知道脾性。
她心知,只要自己低头,对面肯定会让步。
果然,对方软软地低了头:“不懂可以问,你坐近前一些。”
陈洛初依言靠近坐了些。
“朕的手出汗了,给朕擦擦手。”
语气里竟有些许嗔怪。
陈洛初闻言乖巧地拿了擦手的帕子,在一旁的水盆里打湿又拧干了,一手托起他的手,另一只手从上而下细细地擦着,那手掌宽阔,指尖修长白皙,线条流畅,张合之间仿佛有紧握一切的力量。
陈洛初擦的很仔细,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么一件事去做一般。
萧景泰闭了眼眸,极享受一般任由她侍弄着。
擦完后,陈洛初收回了温湿的帕子。
那人闭了眼,却精准地回握起她的素手,紧紧握于自己的手心里,他的手心略微潮湿。
陈洛初没再动,只是任由他这样握着。
萧景泰眸底压了些莫名的情绪,静静地看着陈洛初。
陈洛初静静地回望着,眼神澄明,不带一丝惧意。
萧景泰不禁嗤笑出了声。
看吧,她从来就不怕他。
真想钻到她的心里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