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日的光景静静流过,离年下越来越近。
宫中内官们已经开始安排宫女着手装饰着,更换了新的窗花与宫灯,宫女们扎堆一起剪着大红的窗花,扎制了新的宫灯,角角落落里开始有了些年的味道。
乾元殿。
几名肃装官员如蒙大赦般从殿内躬身退下。
萧景泰捏了眉心静静坐着,眼眸看向虚空的一个方向里,手指有节奏地敲了桌案,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问题。
德九从一旁走了上几殿里,手里照例托了个银盘。
往常还没等他靠近,萧景泰就会挥手把他支走了,可今日他却向德九招了招手。
德九会意,赶忙紧上前走了几步,托了盘躬身候着。
萧景泰修长骨指从托盘上一一略过。
皇后、珍妃、如妃、淑妃。。。。。。
长指蜻蜓点水般略略抚过一遍,却没发现那个想要的名字。
他的眉头轻轻皱起。
机灵如德九已经发现了其中端倪。
他赶紧开口如实解释道:“流云殿前几日里报了陈贵人身体有恙,不能侍寝,所以撤去了牌子。”
萧景泰掀起眼皮,“有恙?她现下如何了,找过太医了?”
德九低头据实答道:“没听说找太医。”
“走,去看看。”
德九低头诺诺答道:“是。”
夜色静谧清凉如水,月光蒙蒙若笼纱。
银辉遍地,风声轻过。
銮驾无声,行至流云殿,稳稳而停落。
德九赶紧上前敲了门,嘱咐守门宫女赶紧禀报陈贵人接驾。
沐云向南风传了话后,南风只觉后背突起一阵冷汗。
因为陈洛初现下压根不在宫中,关键是她还让南风去报了病恙让宫内给撤了牌子。
可是皇帝为何还专门而来。
难道是内宫里还没撤掉牌子?
她的脑子里电石火花间已经过了好几个缘由与方法,都被她一一甩头略过。
皇上睿智明察,小伎小俩根本掩不住,只能实话实招。
正在她心里天人交战之时,萧景泰衣角裹了些许寒意,步若流星跨进殿门。
南风赶紧领了沐云上前下跪接驾。
德九看她们这个接驾的情景,脸立马就塌了下来。
在一旁小声提醒道:“陈贵人是不是已经睡下了。”
南风不敢撒谎,“陈贵人。。。她出去了。”
德九侧头看了一下萧景泰愈来愈低沉的脸色,声音颤颤:“贵人身体抱恙还出门,可是。。。吃过药散散步子。”
南风:“正是。。。”
两人明显如斯的相互掩饰之言并未让萧景泰消下心中起的那无名躁意。
只听他沉沉一腔:“屋里等!”
今日是宫内会亲之日,位分高的嫔妃有与家人相会之光彩,王慕然因为怀有身孕,虽然位分并不高,却也有此殊荣。
陈洛初此时正走在狭长的宫道上,今日合宫与亲人会面,那宫殿里似有一股烦闷燥意让她坐将不住。
便领了落月走出宫来。